摘要:龚宝铨与鲁迅的相识相知,也是从日本开始。1905年底,龚宝铨与陶成章、徐锡麟等多人再次抵达日本。已在日本的鲁迅,前去入关处接上他们。 在日本期间,龚宝铨与鲁迅同为章门弟子,一起听章太炎讲《说文解字注》《尔雅义疏》等,这是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师生
龚宝铨与鲁迅的相识相知,也是从日本开始。1905年底,龚宝铨与陶成章、徐锡麟等多人再次抵达日本。已在日本的鲁迅,前去入关处接上他们。 在日本期间,龚宝铨与鲁迅同为章门弟子,一起听章太炎讲《说文解字注》《尔雅义疏》等,这是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师生不过八九人,后来都成为国内文化界的巨擘。 章太炎最喜欢的,还是龚宝铨这名年轻弟子,太炎对宝铨的评语是“死生之际,必不负人”的。其他师兄想要联络老师,都会拜托宝铨去找章师。 喜欢到什么程度?章太炎命学生之一、后来的史学大师、嘉兴人朱希祖,回中国把女儿章蕴来接到日本,许婚给宝铨。1910年,宝铨与蕴来成亲,从此宝铨多了一个身份:太炎长婿。 只是情深缘浅。五年后,夫妻俩同去北京看望、陪伴被袁世凯软禁的章太炎。蕴来被惧怕、愤恨和无奈等种种不堪击垮,在父亲手书“速死”挂轴前自缢而亡。 1915年时鲁迅也在北京,他听到宝铨夫人讣闻后,匆匆赶往钱粮胡同,吊唁亡人、安慰宝铨。 1916年底,鲁迅回家乡省亲,在杭州遇到宝铨。当时宝铨正负责编撰刻印《章氏丛书》,因经费问题,遭政府议会质疑“此书何以当刻?”同为章氏门人,知道太炎学术价值的宝铨和鲁迅,对当时的政府官员不识国学宝山的短视言行,两人相顾无语,摇头叹息。 其实在编《章氏丛书》之前的1910年,宝铨就精心编过一本《秋女士遗稿》,秋女士,就是鉴湖女侠秋瑾。 宝铨与秋瑾的相识,是在1905年的上海,与共同的革命朋友陶成章、蔡元培常相往来而结识。这一年夏,秋瑾再赴日本,同年年底,宝铨也与陶成章等来到日本。这时正值日本对中国留学生采取“取缔规则”,同是反清革命党人的陈天华为此蹈海自尽,抗议清廷假日本政府之手打击留日学生,在日留学生义愤填膺,倡议全体罢课归国。秋瑾在集会中拔出一把倭刀,“噌”一下插进桌子,朗声道:“回国后若有投靠清廷卖身求荣者,吃我这一刀!”桌上刀光锃亮、嗡嗡有声,映衬出秋瑾英气逼人、不让须眉的气概,令宝铨深受震撼,对这位长他11岁的大姊大为折服。 1905年底秋瑾回国,宝铨和陶成章前去送行。他深知前路未卜,不知能否再次相见,开口向秋瑾索要纪念物品,秋瑾将自己写的诗词手稿赠予宝铨,留作纪念。 1907年,秋瑾在轩亭口遇难。宝铨经过三年,悲伤才渐渐平复。1910年,宝铨在日本编辑出版《秋女士遗稿》,用心之深,无一错讹,被秋瑾研究界称为“龚本”。 因为宝铨的国学素养和书稿编撰能力声名在外,1921年,正主持商务印书馆的出版大家、海盐人张元济,致信宝铨希望支持并一同辑补《槜李文系》,为家乡留下文脉,“搜采之责,端在吾辈”。宝铨以浙江省图书馆为主要平台,充分运用自己搜辑古籍文献的学识能力,全力支持《槜李文系》,为家乡嘉兴的人文历史留下珍贵资料。 可惜天妒英才,1922年6月,宝铨因病去世,年仅36岁。 以上所列诸位,只是龚宝铨朋友圈的一部分。从追求革命缔造共和、“可谓无负于中国者”,到“功成身退”回归学术,短暂一生,宝铨的朋友圈还有更多人物。比如一起创建“执全浙革命党之牛耳”的温台处会馆、之后一起被列为“嘉兴辛亥七烈士”的敖嘉熊;比如著名学者、同为章门弟子的许寿裳、钱玄同;比如续弦褚明颖叔父、爱国民主人士褚辅成;一起组织创建佛学研究会的范古农…… 离龚宝铨故居不远的栖真寺,有龚宝铨衣冠冢,墓碑上的篆书,原笔是章太炎所书。站在寺内高大的古银杏树下,满枝翠绿随风婆娑,似乎在讲述乡间志士如流星般耀眼夺目又转瞬即逝的桀骜人生。如果可以,古银杏想必更愿意垂枝拂尘,为宝铨在寺内皓首阅藏,提供斗方清凉。 今年五一期间,古称“苜蓿湾”的马厍汇历史街区整饬一新正式开放,街首就是龚宝铨故居。当嬉闹声在古街响起,烈士的英灵想来必会欣慰:他所为之争取的,不就是我们这些后辈无有恐惧的歌舞升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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