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二、老宅生活 对于这个新的环境，最初我并不喜欢，觉得零乱、逼仄。庭院里还养着几只鸡，我最怕踩着鸡屎了，总是小心翼翼地踮起脚走路。不过一切很快就习惯了，因为这里很热闹。我们来时，已接近旧历年底，父亲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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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宅生活 对于这个新的环境，最初我并不喜欢，觉得零乱、逼仄。庭院里还养着几只鸡，我最怕踩着鸡屎了，总是小心翼翼地踮起脚走路。不过一切很快就习惯了，因为这里很热闹。我们来时，已接近旧历年底，父亲接受的是维新教育，逢年过节，家里从不祭祀，而小叔叔，则一切都按传统的习俗办。从腊月二十三送灶起，小婶娘和姐姐们就忙着擦拭烛台，系桌围子，杀鸡宰鹅，准备祭品供果，祭神祭祖，一直要忙到年初四接完财神，才慢慢消停下来。我觉得新奇，有趣。我最喜欢做糖糕了。做糖糕要用模子，那是用坚硬的木头雕凿而成，长尺许，一头有把手。每副板上所刻的模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数量也不等，大的两块，小的三四块。所刻花纹更是繁复多样，有花卉、瓜果、鱼鸟、人物，都是一些喜庆吉祥的图案。待糯米粉揉好以后，用刷子在模子里刷上一点油，放入大小相应的粉团，用手压紧、摁平，在案板上轻轻一磕，一块块精美的糖糕就这样成形了。看大人们做得热闹，我也吵着要试试。看似轻巧的糕模子，到了我的手里就不那么听话了，做出来的糖糕，不是花纹不清，就是凹凸不平。我让她们做上了记号，大姐笑着打趣说：“那还用做记号！”待蒸熟后，吃着自己制作的糖糕，格外香甜。糖糕做得很多，祭祀作供品，家人要食用，还要留做布施。年节里，凡上门来乞讨的，总要给他们点钱，送上几块糖糕。 在浓浓的年的氛围中，我在老宅子里度过了这个旧历年节。红烛高照、香烟缭绕的祭祀，欢声笑语、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甜丝丝的糯米酒，香喷喷的炒米茶，红纸包裹的压岁钱，随小婶娘坐着小船去亲戚家拜年……都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许多快乐，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到了夏天，又是另一番景象。那年暑假，堂姐肇英（二伯父之女）带着儿子周轮、女儿周奂来娘家小住。巧得很，周轮和我姐姐同岁，周奂则与我同岁。这下就更热闹了。 那年夏天，花坛里的葡萄架上结了不少葡萄，一部分顺着矮墙，长到了邻家的院子里。我们几个小孩子不甘心，又怕邻居不让摘，便由堂兄肇智挑头，我们排着队，拿着剪子，提着篮子，壮着胆向邻家的院子进发。其实他们对我们很客气，还帮着采摘，不一会儿，我们便兴冲冲地提着满篮子的葡萄回来了。洗涤后，吃到嘴里，那青葡萄太酸了，真是扫兴。勉强吃了一些，之后这些“胜利果实”，也就无人问津了。 还有一次，不知听谁说的，可以用蛋壳“荡”瓶。这话带有方言色彩，荡，就是洗，意思是：用碎蛋壳放在玻璃瓶里，加水后不断摇晃，可以把瓶子洗得很干净。我很好奇，很想试试，便找来一只旧墨水瓶，如法炮制，开始在脸盆里洗，觉得脸盆里水太少，干脆出门到街对面的河埠头去洗了。河埠头的台阶比较高，那时我才八岁，短小的胳膊够不着水面，用力一欠身，竟一头栽倒在河里。幸亏旁边有大人在，立刻把我抱出水面，送回了家。我吓呆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真成了一只落汤鸡。谢过来人后，母亲赶忙找来了干毛巾，擦干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鞋袜，好在是夏天，换洗都还方便，也不会着凉感冒。我当时确实很害怕，差点连小命都没有了，加上母亲的责备，我老实安定了好一会儿；但毕竟是孩子，很快又恢复了老样子，和小伙伴们玩闹去了。蛋壳“荡”瓶，结果还没有得到验证，那个随我一起落水的墨水瓶，自然沉入水底，或者顺着河水流走了。  龚宝铨塑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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