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收到热爱地方文史的同乡金身强所赠的《嘉善记忆》第二期，远去的岁月一下活在眼前了。 我家原在嘉善西城门外这条街偏西端的一墙门内，从后院出去，就是数百米长的神道弄。北面弄底临近铁路，有一小学，街上的孩子大都在那儿上的学。那时不知这里为啥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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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收到热爱地方文史的同乡金身强所赠的《嘉善记忆》第二期，远去的岁月一下活在眼前了。 我家原在嘉善西城门外这条街偏西端的一墙门内，从后院出去，就是数百米长的神道弄。北面弄底临近铁路，有一小学，街上的孩子大都在那儿上的学。那时不知这里为啥叫神道弄，不知曾有个道院，只听说在改为学校前这里放过棺材。学校四周是农田或菜地。我上学后，轮到做值日生，放学后总和同学急急扫干净教室，逃也似的奔出空旷的校园。只有操场上放露天电影时，我们才纷纷往里钻，看《地道战》之类的电影。 学校东南角的围墙根，砌了一块界石，上琢“宁绍会馆”四字。会馆选址这么偏僻，除了用作同乡聚会、谈事，亡故之人一时无力归葬故土，灵柩还可暂厝于此。 “大生意做不过宁波人，小生意做不过苏北人。”少时曾听母亲这样说本地人。做大生意的宁波人在海外、在大码头，小县城里极少见。绍兴人呢，会种田，清末移民过来大多在农村扎了根，在我家附近的可屈指数来：弄里喜吃老酒的阉鸡阿福，前门开茶馆的阿常伯伯，西隔壁做木匠的景昌师傅，小学西边也爱吃老酒的四六。四六的相貌有几分像画上的钟馗，从头到脚一身黑。传说他以前是看管会馆的，胆子大，夜里鬼吵架，他把棺材板敲得梆梆响——或许是老酒吃多了，骂骂人、敲敲东西发泄，被外人传得神了。 我家住的墙门有七进深，后院门与弄口相距数十米，北邻有两户本地人，再往北就是母亲在环卫所工作的小江西、阉鸡阿福等几家，都是外来户。那儿的弄东边，沿着东西向的河浜面南而居的十来户人家，本地人与外来户杂居着，有一户宁波人，主人在弄口的鱼店上班。这些人家与弄东临着大街的本地人家，隔着土堆得蛮高的漫水滩，上面种满了蔬菜。所以，这里是一个平民小世界，在小孩里眼里平淡无奇，只有偶尔听到吵架时，我们在吃饭也会端着饭碗蹿出后院门，看一下热闹。那时的人家，兄弟姐妹多得像蟹那样一长串，为生计上的鸡毛蒜皮难免动肝火。 改革开放后，西面坛弄里的苏北移民，从小生意渐渐做大来的，不止一人。神道弄里，父母辈进集体商业单位工作的本地人，以前有开店、做小生意的。但过来人对生意也有后怕。“还开店，开店开到怨尽怨极。”这是社会主义改造时怀着我几近愁断肠的母亲，看到街上又开出私人店说的话。但神道弄里还是冒出了一个欢乐食品厂，主人是弄东彭家伯伯的二儿子培基，戴着深度眼镜，文绉绉的。起初只是弄东水果店后面的一个小作坊而已，十来年后，竟乔迁进城，升级为申泰食品厂。如今，初中学工时我包过糕饼的那国营食品厂，早已影迹全无，这历经三十来年的申泰食品厂倒活得好好的。我先天不足不爱吃甜点，但到临近立夏的生日，总会到戴梦得或江南超市买这诞生于神道弄厂家的麦芽饼来品尝怀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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