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学昭1906年4月17日出生于海宁市盐官镇，今年是她诞辰100周年和逝世15周年纪念。从1923年到1991年，陈学昭以长达68年的写作生涯，共写作出版了31部作品，包括散文、小说、杂文、评论、诗歌、翻译作品等。她的《南风的梦》、《工作着是美丽的》是现代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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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昭1906年4月17日出生于海宁市盐官镇，今年是她诞辰100周年和逝世15周年纪念。从1923年到1991年，陈学昭以长达68年的写作生涯，共写作出版了31部作品，包括散文、小说、杂文、评论、诗歌、翻译作品等。她的《南风的梦》、《工作着是美丽的》是现代文学史上绝无仅有的描写20世纪中国女性觉醒、抗争、奋斗不息人生历程的长篇小说。为了缅怀这位现代史上卓越的女性，4月17日，上海市、浙江省文化部门和海宁市政府将在上海联合召开纪念陈学昭诞辰100周年座谈会。 在这100年里，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学昭人生的轨迹与这100年的中国历史息息相关，她的觉醒、追求、奋斗与喜怒哀乐都与祖国、民族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她是20世纪中国历史的见证人，也是20世纪中国女性解放的先驱者和楷模。 海宁是大海与钱塘江的交汇处，汹涌、壮观、奔腾不息、辽阔雄浑的大海与钱塘江大潮，成为海宁独特的自然景观，不仅受到历代文人墨客的赞美，更孕育了海宁人的灵性、慧心、胸怀与气度，使海宁成为遐尔闻名的人杰地灵之所，名人荟萃之地。 身为海宁人的一员，陈学昭是当之无愧的海与潮孕育的女儿。她生在海边，长在海边，使她从小就听到关于海与潮的种种传说与神奇故事。在她稚嫩天真的眼睛里，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是那么的宁静、温柔、深沉、宽大，那从东边卷起的滚滚波浪是如此的雄壮、激奋、伟大，那细细的水声，好像人们的密语，是那么的温柔、深情。在她年轻而单纯的心灵和视野里，处处留下对于海的仰慕、海的礼赞、海的幻想。她时而想冲破天空翱翔于蓝天，时而想钻到海底探寻奥秘，时而想着自己未来的人生，时而又想到海的那边去看看人们是怎样生活的。她对故乡的潮充满热爱与崇敬，故乡的潮也给她激励与鼓舞，正如她自己所说：“人是生活在希望中的，希望就像大潮一样，永远汹涌着！” 对于陈学昭来说，爱海与潮是她与大自然的充分契合与交融，也是海宁特有的地域文化给她的丰厚馈赠。在陈学昭的作品中，直接写海与潮的地方并不多，但从中可以看到她对海的一往情深，可以感受到她与大自然的沟通和契合。在她的自传体长篇小说《工作着是美丽的》上卷中，有一节以《海》为题，作者以虔敬的笔触写了海宁潮的威严、雄壮与神速，写了忠臣伍子胥被昏庸的吴王夫差赐死后，抛尸身于钱塘江中所激起的愤怒与冤屈，使钱塘江潮汹涌壮观、怒涛滚滚的传说故事，同时又用深情的文字，赞美海的宁静、温柔、深沉、雄壮、激奋与伟大。尽管这一节很短，但足以证明陈学昭对海、对故乡潮的热爱与深情，而这种对海对海宁潮对大自然的敬畏、礼赞与眷恋，对她性格心理的形成和以后的文学创作及人生沉浮有着深刻久远的影响。 是故乡的海与潮，孕育和培养了她大海般宁静、坦荡、宽广的胸怀，使她在几十年坎坷曲折、充满痛苦与血泪的人生之旅中，始终坚守着自己的高洁、独立、自尊与信念。她在常人难以承受的厄运面前高扬生命的风帆，劈波斩浪与时俱进，把挫折不幸当成生活和工作的动力，以淡泊、宁静的心态面对荣辱浮沉，用坦荡、宽广的胸怀承受一切艰难困苦和诬蔑打击。她从1923年一直写到1991年，生命不息，写作不止，以长达68年的写作生涯创造出了生命的人间奇迹和女性写作的辉煌业绩。她一生共写作出版了31部作品，包括散文、小说、杂文、评论、诗歌、翻译作品等，但她从不以作家自居，始终保持着普通人谦逊、朴素的心境，最终成为人们心目中像海一样宁静、淡泊、温柔、深沉、执著的美丽女性。 是大海与故乡的潮，陶冶了她的性情，培养了她勇敢、执著、坚韧的精神和倔强、耿直、率真、任性、单纯、清高的个性。从陈学昭的作品和一些人的回忆纪念文章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为人。她像钱塘江潮一样，在人生、历史的惊涛骇浪中义无反顾，一往直前，从不回头。她有一种一般女性身上所罕见的坚韧、倔强、慷慨、坦荡的强者气质。从外表看，陈学昭面容秀雅美丽，但她绝不是小鸟依人、任人驱使的弱女子。她眼界高远，不思安乐，永远处于漂泊、探索、艰苦奋斗的境遇中。她淡泊名利，鄙视物质，慷慨大度，乐善好施。她吃软不吃硬，从来不愿让人施舍怜悯，为人耿直，光明磊落，从来不懂得暗算与阴谋，不会阿谀奉承耍小心眼。她善良轻信，孤傲自尊，直来直去，往往遭受误解，也常被人利用和暗算……这一切似乎都与人们眼里的普通女性不同，而这正是她在海与潮熏染陶冶下所形成的独特个性，也是海宁悠久深厚的地域文化对她精神气质滋润影响的结果。这种个性和精神气质使她遭受到种种磨难、误解、暗算与打击。但凭借这种个性，她勇敢大胆地突出封建重围，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充满荆棘的女性独立自强之路，成为20世纪第一代女作家和女性职业写作者，在历史上、文坛上留下了自己可贵的印记和坚强美丽的身影。 对海与潮的热爱，培养了她对于大自然的感情，孕育和激发了她的灵性、情感、志趣与想象力。陈学昭善良、多情、敏感、细腻，爱幻想，爱独处，爱清静，爱思考，有很强的悟性和感受力；对世界对人生总是睁着一双充满好奇、怀疑、探索的眼睛，对未来的世界抱有幻想与憧憬，对美的事物满怀向往与深情，而这一切都与大自然对她的陶冶和影响有关，也是她能成为一个作家的最重要的性格与素质之一。试想一下，一个缺乏灵性、悟性、丰富情感与想象力，冷酷、麻木、迟钝、无情的人能成为作家吗？陈学昭不到18岁就能写出《我所希望的新妇女》这样情理并茂的文章，仅19岁就出版了第一部散文集《倦旅》，21岁又出版了第二、第三部散文集《寸草心》、《烟霞伴侣》，说明她是一个有才华有想象力的作家。这些早期散文情感真挚丰富，描述细腻委婉，写景生动活泼，文笔清新秀朗，充满灵气和诗意，体现出她独特的感情、心灵世界和别具一格的艺术创造力，是20世纪20年代后期散文创作的可喜收获，在当时的文坛和文学史上都占有一席之地，曾引起不少读者的注意和好评。她的《南风的梦》、《工作着是美丽的》则是现代文学史上绝无仅有的描写20世纪中国女性觉醒、抗争、奋斗不息人生历程的长篇小说，具有不可替代的艺术价值。 陈学昭是海与潮孕育的女儿，以海与潮为特色的海宁地域文化对她的熏陶与影响，使她具有大海般广阔、博大的胸怀，钱塘江潮一样一往无前、永不退缩的性格，有着似水的宁静文雅与淡泊柔情，更有水的坚韧与执著，她以水滴石穿的耐力与忍受力，走过了80多年坎坷不幸而又辉煌卓绝的人生历程，以自己的美丽、执著与坚强，把自己写进了历史。 （作者系嘉兴学院文法学院中文系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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