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查良镛（金庸） 金庸的封刀之作《鹿鼎记》开篇写清初一桩有名的文字狱湖州南浔镇的庄氏史案。这场祸及查氏的案子，起因是浔上富户庄廷鑨，购得明大学士朱国桢遗书而辑成《明史辑略》刊行，书中文字多触时 讳，被告
 查良镛（金庸） 金庸的封刀之作《鹿鼎记》开篇写清初一桩有名的文字狱——湖州南浔镇的庄氏史案。这场祸及查氏的案子，起因是浔上富户庄廷鑨，购得明大学士朱国桢遗书而辑成《明史辑略》刊行，书中文字多触时 讳，被告“大逆不道”。庄氏一族，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这个就不用说了。连带参与修史的十来个文人，也脱不了干系。金大侠的小说写到吕留良、黄宗羲、顾炎武三位清初大名鼎鼎的儒林人物所挂念的那位伊璜先生，不幸也在清廷缉拿的名单上。 查继佐，字伊璜，号与斋。有异才。此人读书领悟的能力超绝一时，诗、古文，出语皆不经人道，言必己出。晚年以修史为己任。曾颜其堂“敬修”，世称敬修先生。著有《罪惟录》等。是海宁查氏一族中富有传奇性的一个学者。传说他的脱祸，靠了早年查氏曾救助过的一名力气很大的乞丐，也即后来发达了、官至广东水陆提督吴六奇的报恩。稍后蒲松龄著《聊斋志异》，有《大力将军》一篇，亦取此说。 金大侠是海宁查家出来的人，能有这样一个为祖先彰荣显耀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不过，蒲松龄也好，金庸也罢，终究是小说家言。明眼人仔细一思索，这个故事的破绽也就出来了——这“明史案”是皇帝亲自过问的，一个小小的广东水陆提督，哪里有插得上嘴说话的地方，“此事必是大力将军所为”，那不是乱话三千吗！ 笔者曾读到前几年故世的嘉兴吴藕汀先生的随笔，一篇《查继佐》，文不长，却另有话说。老先生言之凿凿，认为这位敬修先生，与范骧、陆坼两位，清廷之所以免罪不究，乃是因为屈服于清廷（吴原文用“告发”一语，似太重）而脱却了干系。那一桩惨祸，连累了不知多少的读书人，作为当事人的范骧和陆坼两位，此后以偷生为耻，前者以修志终其一生，后者索性抛弃家人，一走了之，不知所踪了。唯独查继佐，为时名所累，请出了大力将军来为他解脱。当然，查继佐等在高压之下的屈服之罪，不同于吴之荣辈到处告发的卑劣无耻，但，这等事说起来，毕竟很不光彩的。查继佐此后更名左尹，号非人氏，可见他余生反省的心迹。他的传略说他晚年诗酒风流，自畜家乐，连他的老婆也妙解音律，志书说查夫人帮衬着家里的这帮小丫头们“以正曲误”，我看，她还是给家里那个故作风流潇洒的老头儿拍板解闷才说得通。查大学者居东山，养着一大帮女伶，这个未免有点儿招摇了。不仅如此，外出的时候，还常常呼啦啦地随身带上那么一支少女拉拉队，所到之处，登场演技，宾客成市。查伊璜，查氏望族的著名人物，在文禁极严的清初，这种反常的举动，大抵也可以觉出他晚年内心无可告人的苦衷。 查继佐出生的海宁查家，明清两代是嘉兴有名的望族。海宁查家之显贵，起于明朝。入清以康熙朝最盛，康熙称为“唐宋以来巨族，江南有数人家”。作为一个姓氏，海宁有乡谚道尽这个家族的不凡：“查祝许董周，陈杨在后头。”要知道，查姓后面的这几个姓氏，也是海宁赫赫有名的大族。但在海宁人眼里，查姓始终是第一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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