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钱能训（1869—1924），字干臣，嘉善魏塘人，曾任湖北、广东乡试考官、广西学政、陕西布政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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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的春天，29岁的钱能训殿试高中，赐进士出身，踌躇满志，开始人生新旅。这一年，正是史上留名的戊戌年，这个夏天到秋天，发生了百日维新事件，光绪在6月宣布废除八股取士，到了10月就被慈禧全盘否定恢复旧制。 新科进士钱能训，目睹这一场朝廷变故，不由审思自己的旧式教育，开始主动接触新学思想，研究日本及欧美的政体系统及其运作模式。戊戌变法带给以钱能训为代表的清末儒士群体的震惊与“应激”，预言了接下来中国官场半个世纪的茫然与动荡。 钱能训（1869—1924），字干臣，嘉善魏塘人，曾任湖北、广东乡试考官、广西学政、陕西布政使等。辛亥革命后，历任内务次长、政事堂右丞、平政院院长、代理国务总理、总理等，1918年6月批准设立中国第一个国家级防疫机构。1924年6月，55岁的钱能训在北京病逝，归葬嘉善。 钱能训的父亲是道光庚戌进士，官至吏部左侍郎，在钱能训12岁时离世，钱能训受生母张太夫人教养成长，母子感情深厚。钱能训入仕为官后，一直把母亲带在身边一起生活。1911年10月辛亥新军在西安破城起义，时任陕西最高行政长官——陕西布政使兼巡抚的钱能训举枪自尽，随从一句话“太夫人在堂，公独弗念耶”，事母至孝的钱能训听了心如刀割，革命军也主动上前为钱能训包扎伤口，拥他进医院进行治疗，并晓之以新军是为推翻一家一姓的帝制、建立共和的理想信念而起义，并不是与服务百姓的父母官为敌，令钱能训为之深思。 辛亥革命后，正是需要有经验的政务人员担当各职、撑起共和体制的时候。带着母亲从西安回到北京的钱能训，想明白从政并不是要为谁做家奴，而是要为国家、为人民做好服务这个道理。他在旧朝时就与徐世昌相交，一起主事过东三省，徐熟知并信任钱能训的才干，向袁世凯举荐钱能训担任政事堂右丞一职，钱能训受邀出任，之后持续在北洋政府历任平政院院长及内务总长等职。 1918年徐世昌接任大总统一职，钱能训开始担任国务总理。当时山西流行鼠疫，钱能训即于1918年6月颁布法令，批准设立中央防疫处，防疫处的主要任务是制定预防传染病的计划、研究传染病病源等，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早一家由国家管理的专门进行传染病预防和控制的卫生防疫机构。钱能训在任上还极力推动北洋政府与南方临时政府的和平谈判，“期修文治以销兵气”。但乱世之下，岂有宁日，南北议和未竟。 1919年初开始的巴黎和会上，日本妄图接收一战战败国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而致中国群情激愤、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 钱能训向新闻界以及参会的中国代表明确表达“拒绝签署出卖中国主权之条约”的观点，他与徐世昌政府亲见以国家名义签字的《二十一条》成为收回山东的法律障碍，深知一旦签字，就无回旋余地。不签字，将来还有解决的机会和空间。两年后，1921年巴黎和会的延续华盛顿会议召开，已在野的钱能训与熊希龄、汪大燮等人又发起“华盛顿会议中国后援会”，再次高调主张山东应无条件归还中国。 巴黎和会的外交失败，引燃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作为国务总理的钱能训签署了最后一道命令：罢免被学生痛恨的交通总长曹汝霖、驻日公使章宗祥、币制局总裁陆宗舆等三人职务，对内忧外患的国家局面痛心不已，悲叹中国“劫运未终”，痛恨自己“胡尸此位”，1919年5月主动辞去仅做了大半年时间的国务总理一职，彻底退出政坛。 5月卸任，同年8月钱能训即应乡贤所请，以在野身份参与浙江十八名士绅联名呈请北洋政府减免田赋之事。政府最终核准嘉善减免粮米达三万石。钱能训父亲曾在同治年初就向朝廷申请过减免嘉善田赋，能替为官半生的父亲圆一个未完成的政治主张，同时替家乡父老争取到应得的利益，钱能训颇感欣慰。 离开政坛的钱能训以研读佛经作为爱好，持续投入慈善事业，“悯困苦，济穷乏”，1921年钱能训与友人在北京组织红卍字会筹备处，赈灾筹款，推动慈善和救济事业。这一番绝政务、做善事的日常令钱能训母亲不再日夜为他担忧，变得开怀而安心，令钱能训感慨“吾今乃知娱亲之有方也”。 1923年2月，钱能训母亲张太夫人辞世，钱能训扶柩回嘉善安葬，1924年春回到北京，与母亲感情深厚的钱能训仍未从哀伤中走出来，对朋友曹秉章说：“我的人生使命完成了（吾事毕矣）”，当年6月5日，钱能训在北京病逝，终年55岁。 钱能训曾给张勋写挽联：“千载凛然见生死，九庙于今有死臣”，而他自己，经历辛亥革命的巨变，早已醒悟：为官当政，要服务于国家、服务于人民。作为受旧式教育进士出身、没有留过洋的钱能训来说，能与时俱进接受新思潮，是为开放包容；能做好一个政务人员的本分，是为恪尽职守，故问心无愧安眠于家乡嘉善。 参考资料： 曹秉章《前国务总理干臣钱公行状》 贾逸君《民国名人传（上）》 《嘉兴名人简介》 《民国人物小传》 张应超《西安辛亥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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