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昙（后改名良士），字仲瞿，号瓶山，又号秋泾生。生于乾隆二十五年（1760），卒于嘉庆二十二年（1817），终年58岁。
 嘉兴历代先贤像传·王昙 嘉兴美术馆藏 公元前202年，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自刎而死。汉高祖刘邦以鲁公礼葬项羽于鲁国之谷城（今山东泰安东平县），后世称为霸王墓。 两千年后，时当清嘉庆七年（1802）春，一位中年男子携酒与牛酪作为祭品，来到谷城的霸王墓前凭吊一代英雄。他请来歌女弹奏琵琶、唱起古曲，自己则洒酒墓前，痛饮吟诗： 江东馀子老王郎，来抱琵琶哭大王。 如我文章遭鬼击，嗟渠身首竟天亡…… 带着千载世事成败的沧桑和一身怀才不遇的感愤，他一连写下了三首诗篇，时人评为：借项王以寄慨，笔力纵恣，有不可一世之概。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被诗坛称为“乾隆后三家”之一的嘉兴人王昙。 王昙（后改名良士），字仲瞿，号瓶山，又号秋泾生。生于乾隆二十五年（1760），卒于嘉庆二十二年（1817），终年58岁。 王昙学问渊博，才气纵横。四岁识千字，九岁能略参佛家机锋，十五岁已遍观群书，时有神童之目。这样一个早慧的少年，自然是能得到先生们的喜爱。二十岁左右，王昙北上京师，补国子监生，与当时的前辈金兆燕、罗聘诸人结交。 他寓居在北京叔祖王际华的居处，杜门不出，遍读群书。王际华是前任《四库全书》的总裁官，因此家里存满了各种书籍。王昙身入书海，更不复出门，晨抄夜读。忽忽过了八年，他一生的学问积淀，至此浑融无间。 乾隆五十九年（1794），35岁的王昙于浙江乡试中举。他的应试文章有傲兀气概，脍炙人口，据说当时有太守家的婢女，竟能全篇背诵王昙试卷上的文章。这一年，他受人嘱托写了《谷城西楚霸王墓碑》一文。大学者窦光鼐评为：二千余年以来，无此手笔。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年的会试，王昙却没有上榜。再过一年，也就是嘉庆元年（1796）的会试，还是没有上榜。王昙心灰意冷，打算改行为医。因他好谈兵法，且能“上马如飞”，于是经人荐举，做过一段时间的军旅记室（掌管文书之官）。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对王昙影响很大。 嘉庆皇帝亲政后，开始清算和珅的罪状。与和珅交好的左都御史吴省钦怕被参劾获罪，于是避重就轻，上奏了一些荒诞不经的折子，其中就有他的门生王昙能以气功运掌击人。这原是王昙早年时从方外人学的游戏，称“掌中雷”。果然，嘉庆斥之为邪术。这一年，吴省钦被革职回籍，倒是遂了其田园之乐，王昙的名声却也从此为人所不取，人们也多不敢再与他来往。 王昙大概也对前途失望，所以有时不免放纵。在公共场合时，大声叫呼，座客都走了，还手舞足蹈不止。龚自珍曾将王昙的这些狂怪举动比喻为“如百千鬼神、奇禽怪兽，挟风雨水火雷电而上下”。这种率性而为流露到诗歌中，就是奇气逼人。王昙诗歌最为人称道的就是一个“奇”字。不幸的生活和坎坷的经历，在王昙出色想象力的熔铸之下，形成了奇崛的诗风。所谓“诗文不循恒蹊，海内识与不识，皆曰奇才”。他的《落花诗》组诗，格高韵远，全为自己写照，诗论家认为胜过了明代唐伯虎的同题诗作，兹录其中一首如下： 如此飘零怨也迟，斜阳肯照未残时。 生成一树桃花命，冷落终年后土祠。 陇水人吹三弄月，孤山魂葬半坟诗。 寒鸦齿冷秋烟笑，死若能香那得知。 写完这组《落花诗》，他又一次赴京参加会试。在进京途中，路过山东霸王墓，于是有了本文开头的场景。 王昙自嘉庆四年（1799）之后，七次参加会试，都以失败而告终。其实是他的文章个性太强，考官能辨认出他那奇气郁勃的风格，但是因其行为放纵，不予录用。他科场虽说失意，但在诗坛上却渐渐确立了地位。南来北往的十几年，王昙与舒位、孙原湘、席世昌、法式善、赵翼等文坛名流唱和酬答。法式善以舒位、王昙、孙原湘为“三君”，作《三君咏》。舒位在《乾嘉诗坛点将录》里则把王昙比作“黑旋风”。 50岁那年，王昙在北京的门楼胡同认识了十八岁的龚自珍，他感叹：“大概是要把我托付给这个人吧？”两人遂定为忘年之交。嘉庆二十二年（1817），王昙去世，龚自珍为助其葬，并写了《王仲瞿墓表铭》。 王昙著作颇多，据说有三百多卷，可惜多不传，《烟霞万古楼集》是他的作品集，版本很多，今人整理为《王昙诗文集》。 参考资料：《王昙诗文集》 人民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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