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多年前，年轻的诗人济慈因肺结核，生命终止于26岁，他的诗被视为第二代浪漫主义的代表。除了济慈，感染过肺结核，甚至因此英年早逝的名单还有：肖邦、契诃夫、卡夫卡、席勒、劳伦斯等。而中国的鲁迅、瞿秋白、郁达夫、萧红、林徽因也曾罹患结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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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多年前，年轻的诗人济慈因肺结核，生命终止于26岁，他的诗被视为第二代浪漫主义的代表。除了济慈，感染过肺结核，甚至因此英年早逝的名单还有：肖邦、契诃夫、卡夫卡、席勒、劳伦斯等。而中国的鲁迅、瞿秋白、郁达夫、萧红、林徽因也曾罹患结核病。 肺结核是一种极其古老又难缠的疾病，至今依然威胁着全人类的健康，几千年来人类与它缠斗不休。1882年，德国的罗伯特·科赫博士发现了结核杆菌，成为结核治疗史上重要的分界线。1921年，一位来自中国的青年远赴德国，以半工半读的方式，专攻肺结核病的研究。这位青年就是钱崇润。 钱崇润，字泽人，1886年9月25日出生于海宁路仲一个书香门第。钱崇润的祖父钱保塘曾任清光绪四川什邡、大足等县令，钱崇润父亲钱剑虹系其长子，旧学根底深厚，善写诗词，共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排行第四的钱崇润，自小聪明好学，但对于四书五经却和其兄钱崇澍（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植物学家）一样不大爱读。十多岁的时候，他独自奔赴上海，考入南洋中学。学校提倡西学，是中国人自己创办的民间第一所“西学”学校。 南洋中学培养出了顾维钧等一批著名校友，少年钱崇润在这所新式学校里渐渐打开眼界，也渴望到更广阔的天地去深造。1903年，第一届南洋中学的九名学生毕业了，17岁的钱崇润与他的几位同学决定东渡日本，自费留学。 钱崇润考入日本金泽医学校，投身医学。这一时期经济拮据，他后来对女儿回忆：到了日本后身上只剩六元钱，刻不容缓到处寻找工作维持生计，同时抱着奋斗拼搏的精神考入医科，靠勤工俭学完成全部课程。 钱崇润留日之际，正值中国留日高潮，浙江人仅在1903年就达154人，钱崇润还结识了同在金泽医学校攻读医学的浙江人韩清泉、厉家福、汤尔和等，此后他们成为志同道合的医学挚友。 钱崇润学成回国后，曾在上海开诊所治病救人，不久应浙江省政府之聘到杭州浙江病院。韩清泉、厉家福、汤尔和等人于1911年创办浙江病院，这是杭州第一所由中国人创办的医院。因目睹英国人对我国学生任意欺凌，韩清泉、钱崇润等极为愤慨，决心创办医校以培育西医人才，振兴中华。当时，浙江省教育司司长、嘉兴人沈钧儒，积极拨款资助。1912年6月1日，浙江公立医学专门学校正式成立，并由浙江省教育司报北京教育部核准立案。这是中国人兴资筹办的最早的医学高等学校，公推浙江病院院长韩清泉兼校长。1913年，校长韩清泉以全国尚无药科，增设药科，改校名为浙江公立医药专门学校。这也是我国开创药科的先导。 1917年1月19日，韩清泉因事业操劳过度，辞去校长一职，钱崇润众望所归成为第二任校长，此时他仍是浙江病院的内科股长。钱崇润励精图治，继续发扬韩清泉的忘我精神，带领着浙江医专培养出无数医德高尚、技术精深的学子，填补西医的缺口，也给当时全国医学界以很大的振奋。 学校同时鼓励毕业生出国深造，以便为学校造就师资骨干，为祖国医药事业造就专门人才。1921年至1925年，是医专学生留德的最盛时期，在钱崇润带领下，有20余人赴德留学，他们相互交换意见，各专一科，以造就将来骨干力量。 钱崇润到达德国时，正值一战后，德国马克贬值，生活大受影响。好友的资助，加上勤工俭学，他投入柏林德国医学院专攻结核病研究。他忘我吸收着先进的结核防治知识，他知道贫弱的祖国有数百万的兄弟姐妹正在被结核病夺去或消耗生命。 从德国荣获医学博士学位后，钱崇润不愿耽搁，即刻回了祖国，他被任命为浙江病院院长、省立医药专门学校校长及红十字会会长等职。工作如此繁重，但严于律己的钱崇润，每天坚持亲自查房，研究病案，治病救人，又兼职教学，经常编写讲义到深夜。治病育人是他的全部。 为了解决更多的患者就诊需求，他在杭州仁和路开了一家诊所。他生活简朴，却不惜花重金从国外购置X光机，以提高结核病的诊治疗效，立志攻克肺痨而造福百姓。对于贫困者他不收诊金，疑难杂症经他的手妙手回春，无论贫富，所有患者一视同仁。络绎不绝的病人从省内外慕名而来，北京、上海等大医院时常邀请他前往交流会诊。每次远行，他都得在杭州报上登载启事，暂时停诊。 从清晨到深夜他总是不停工作，门诊依然挤满了病人，无论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只要有病情他便有求必应，即刻赶到。 为了医学，钱崇润像一台长期超负荷运转的机器，终于病倒了。卧床不起的他依然颤抖着手为最后一名不知情的病人开了处方，并嘱托：“这药可以长期服用，以后病会好转的。”病人痛哭流涕。第二天，即1927年9月10日，钱崇润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以短促而令人敬仰的生命践行了“为病人而生，也为病人而死”、献身医学的人生格言。 一代名医溘然长逝，百姓哀悼不已，自发穿着孝服默默跟随出殡的队伍挥泪送别。钱崇润从德国带回的全部八大橱医书，以及著作、讲义、资料由子女遵遗嘱捐赠给浙江省立医药专门学校。1952年，医专和1945年创设的国立浙江大学医学院合并成浙江医学院，如今成为浙江大学医学部，已发展成为著名医学院校之一。在钱崇润离世后的第六年，中国的防痨协会在上海成立，防痨事业终于迎来了新纪元。 如今，在他的家乡海宁路仲，人们始终不曾忘记他，他和他家族的故事依然被人们津津乐道。 参考资料：钱浦芬《钱崇润》、朱有《中国经代学制史料》第三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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