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项元汴不习举子业，不乐仕进，万历皇帝征召他出来做官，他不去，守着天籁阁不惜以重赀收购江南故家宝藏。墨林先生不是古董商，但他的某些形迹近似古董商（天籁阁造假古董牟利，在当时已不是秘密，此不在本篇话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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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元汴不习举子业，不乐仕进，万历皇帝征召他出来做官，他不去，守着天籁阁不惜以重赀收购江南故家宝藏。墨林先生不是古董商，但他的某些形迹近似古董商（天籁阁造假古董牟利，在当时已不是秘密，此不在本篇话题内，不赘）。他那艘“巨舰”，推想不是专程为一个妓女送床去南京的，很可能是项家的书画船，曾多次载着主人出游，访求法绘名帖、青绿商鼎、汉玉兕镇、犀珀旧陶等，往来于南北通都大邑。 李日华是项元汴的晚辈。李日华的《日记》所记书画船，大都是从外地来嘉兴的。据《日记》记载，书画船有南京的，梁溪（无锡）的，徽州的，松陵（吴江）的，苏州的，杭州的，武康的，大概苏州书画船来得频繁，味水轩有点儿疲于接待了，所以君实先生在万历四十二年十二月七日的日记中，来上这么两句：“近日苏人书画舫，满载悉伪恶物。”但，先生是性情最和易的，手中的羊毫笔轻轻舔了点墨，接着写道：“然晴窗无事，不论真赝，一一卷舒指摘，尽可消日忘年……” 来嘉兴的书画船，或停泊在狮子汇，或系缆于甪里街市河。“十五日，无锡孙姓者一舫，泊余门首。余与马吃漫登其舫，客喜，出观诸种……”“二十二日，吴江马玄洲、常熟叶少源移书画舫就余。出观倪云林小幅山水……”“二十四日，梁溪客泊书画舫来见……”这都是指甪里街市河。甪里街在明代是嘉兴最繁华之地，“人烟麇集，倍于城中。”巨室望族甲第毗连，园林不下数十处。街上并多博雅好古之家。和李日华比邻而居的赵青阳、沈白生，一位以驾部主事官归，一位以吏部验封司郎中致仕，两人都好文房雅玩、好藏书，俱有胜韵，被李日华称作“深庆托交素心，得数晨夕”。而他妻兄沈翠水的可月轩在屠氏远市园左近，郎舅之间，更时相往还。翠水一介布衣（他好像连秀才都没有考上），沉溺丹青，在妹夫的推介下，他的画件过了五十岁后，经常为古董商“求购”。可以这么说，书画船之泊于甪里街，不只是冲着味水轩一家来的。书画船在甪里街市河出现之多，凭想象能得其大概印象的吧。 狮子汇在甪里街西端。狮子汇、甪里街都地近南湖，而狮子汇又是南湖的湖口。狮子汇以濠河从城南来和北水交汇于此得名，但“狮子”之称，却不详其义。目前能查到的资料，是清初谭舟石《鸳鸯湖棹歌八十八首和韵》的第三十六首诗对狮子汇有点儿披露。谭诗云： 十番鼓笛画船开， 吹到风云酒百回。 月自鸳鸯湖上出， 灯从狮子汇边来。 诗下自注：狮子汇，东门外埠名。 谭氏的诗注虽过于简单，但至少提供了这样一个信息：狮子汇，东城门外码头。谭舟石（1624—1680）名吉璁，以字行，嘉兴人。朱彝尊表兄。他在作这首诗时，去明亡不过三十年。舟石是明天启四年生人，诗中的“灯从狮子汇边来”，应该是他童年、少年时所见。明末，嘉兴的上元灯市（元宵节）以狮子汇最有名。上元迎灯，有调龙灯、舞狮子、扎缚鳌山、绣球人物、踩高跷、走马灯诸般杂艺，没有大的场地玩不转来！据此，狮子汇的码头不会不大。平日里，狮子汇上百艘泊船密密麻麻，有南北货船、瓜果船、柴船、米船、菜船，去甪里街装粪的粪船，去南湖的各色游船，还有书画船。书画船不会是少数，万历年间徐德夫、岳和声、高道素、鉏百谷、谭孟恂诸名士的园宅都在南湖，而天籁阁后人项于王、项于蕃、项孟璜等经常游南湖，孟璜大收藏家，于王、于蕃和李日华交好，这些人等，都是书画船的生意经。 书画船停泊在狮子汇有三五天、十数天的。李日华的“歙友”吴心旸，他二十六日或之前到的嘉兴，二十八日还请李日华在吴道子《钟馗庆元宵图》上题诗，五言二十五韵。吴心旸这条书画船，在狮子汇最少也停留了三天。  另一种角度的烟雨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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