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万历四十四年五月二十四日武康人来。《日记》谓:二十四日,武康人载石四十枚,大者如蹲狮,小者如伏狸,易米以去。余聚之美荫轩庭中,朝夕环步其间,稍掠山壑气味而已。 君实先生亦是文学家,下笔讲究分寸感。稍掠
万历四十四年五月二十四日武康人来。《日记》谓:“二十四日,武康人载石四十枚,大者如蹲狮,小者如伏狸,易米以去。余聚之美荫轩庭中,朝夕环步其间,稍掠山壑气味而已。” 君实先生亦是文学家,下笔讲究分寸感。“稍掠山壑气味而已”,那武康书画船载运来的四十块奇石,不会琐细,摆在庭院里还真像回事儿,放到船上,船之大,尽可想象。 张慕江晚年的书画船,小,但乘坐两三人是可以肯定的。慕江早年也有一艘大书画船,据冯梦祯《快雪堂日记》,万历二十七年八月三十日,冯梦祯从张慕江船中购得铁枥大椅三把、沈石田拟王叔明画一幅。 铁枥大椅三把(舟中料想还有不少别物),这也是以物的容载来揣度书画船之大小,虽不中,相去亦不甚远矣。 明代万历年间,主要是李日华《味水轩日记》八年的记载,向我们披露了书画船在嘉兴的现象。这些书画船,大多聚集在狮子汇、甪里街市河,和南湖近在咫尺。说书画船穿梭于烟雨楼台与鸳水之间,一点儿也不为过。在众多的南湖舟舫中,书画船堪称一殊类。因为大大小小的书画船主人,他们或老苍,或少俊,或中年(中年大都油黑,少俊唇红齿白,老苍鸡皮鹤发,白胡须长得要命),都好着儒服,戴东坡巾,蹬五丝云履,俨然一士人。儒服,春夏衣锦绮罗长袍,行话“薄华丽”;秋冬有头戴忠静冠、披鹤氅的,如携眷,其妻满头金钗玉簪,则亦贵妇人矣。书画船主人都佩饰件,脖子里、腰带上吊一块汉玉,手指头戴一个鸽卵大的猫眼绿赤金嵌宝戒,腕上一串檀香木佛珠。船中,一大堆古物,绀碧黄紫,苍黑粉白,颜色极杂乱;船摇摇,人坐古物堆中人亦如古物。 书画船主人有江湖的狡狯气,却甚少或竟无江湖的粗鄙,说话颠头颠脑,努力文言。 我读《日记》,不难觉察以李日华为代表的士大夫,对大多数的书画商贾是很瞧不起的。但,毋庸争议,书画船及其主人,对于明季嘉兴书画艺术的滋荣,厥功不应小觑。 (本文有删节) 嘉兴船文化博物馆里的船模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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