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月白 十月白，吴地农家自酿的米酒，俗称杜做酒。吴语杜即自己、自家也。 十月白，往昔亦官酿市供。嘉兴大约在清道光年间，自越酿（绍兴黄酒）盛行，十月白遂不再应市供沽。 十月白以在农历十月酿造故名。农历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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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白 十月白，吴地农家自酿的米酒，俗称“杜做酒”。吴语“杜”即自己、自家也。 十月白，往昔亦官酿市供。嘉兴大约在清道光年间，“自越酿（绍兴黄酒）盛行”，十月白遂不再应市供沽。 十月白以在农历十月酿造故名。农历十月，秋冬之交，而立冬、小雪都在月内，凡是月或稍后造酒均称“冬酿酒”。 顾禄撰《清嘉录》卷十“冬酿酒”一则记云： 乡田人家以草药酿酒，谓之“冬酿酒”。有秋露白、杜茅柴、靠壁清、竹叶清诸名。十月造者，名“十月白”。以白面造麹，用泉水浸白米酿成者，名“三白酒”。其酿而未煮，旋即可饮者，名“生泔酒”。 顾氏所说“靠壁清”，其实就是十月白，在嘉兴又有写作“戤壁清”的。靠壁与戤壁，字义同，是指酒瓮倚墙放置，日久，酒色清冽。 明田艺蘅著《留青日札》三十九卷，卷之二十四“酒名”记：“戤壁清、清若空，宋秀州酒。”可知南宋时，十月白和清若空名已相侔。“夫酒以清为上品，而嘉湖酒肆独重浑酒，真可笑也。彼或以为有力”云云，此话出自田艺蘅似亦可信，盖艺蘅钱塘（今杭州）人，他生活在明嘉靖、隆庆及万历初年间，熟谙嘉湖风习，彼时酒徒们在市井喜饮浊醪也有可能，所谓时尚之所好而莫名其妙也。 还是来看看顾禄和《清嘉录》吧。顾禄字总之，一字铁卿，自号茶磨山人。苏州才子。他的生年，一说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一说嘉庆初。顾铁卿恃才华，纵情声色。《清嘉录》初稿完成于道光二年，刊印于道光十年（1830）六月。凡吴中风俗，分十二月详晰编载，不惮烦琐。并且笔注深情，不涉名教。这种不扮起脸来训人的著作态度是难得的。笔注深情，如《冬酿酒》一则引蔡云《吴歈》一诗云：“冬酿名高十月白，请看柴帚挂当檐。一时佐酒论风味，不爱团脐只爱尖。”又引吴《志》：“以草药 酿成，置壁间月余，色清香冽，谓之‘靠壁清’，亦名‘竹叶清’，又名‘秋露白’，乡间人谓之‘杜茅柴’，以十月酿成者尤佳，谓之‘十月白’。”等等，反复举证，著者意在尤重十月白名酒也。 和顾铁卿《清嘉录》相比较，由项映薇、王寿、吴受福三人合力成书的《古禾杂识》，初稿撰作于清乾隆中（项映薇卒于乾隆五十四年），道光十九年（1839）由王寿增补刊印，迨至民国二年（1913）又由吴受福续增付梓，其卷三记“酒”一条有云： 吾禾酒最恶劣，上者为三白，次者为十月白，又次者为月月白。中山（三）酒惟三白稍佳，然人嫌其燥辣，饮者绝少，肆中只有十月白以下数种耳。隆冬晓寒，置暖炉招客，谓之里翻绵，亦谓之软饱。冰雪积地，开门即拼一醉，游惰之民往往酣呼市上。寿按：土酒俗称“时酒”，亦曰“黄酒”。自越酿盛行，好饮者皆不顾而睡（醉）。 从中可以看出，对于同属吴地的十月白酒，褒贬有天壤之别。这跟个人对酒的好恶却是大有干系的。项映薇先生，据《嘉禾项氏宗谱》记载，诸生，尤工倚声，著有《万绿山庄词稿》。又据金兆蕃《古禾杂识》题跋，先生以客授终其身，是一位处世端谨，以课徒为生的塾师。王寿先生则亦为诸生，雄于文，晚值海疆多事，愤时忧世。两先生于《古禾杂识》寄遐思，托深慨，拳拳不能已。直斥嗜饮者为“游惰之民”、“不顾而醉”，两先生对麹糵的并无好感可以想见。或者说，嘉兴去苏州百里，吴门之酿大胜于秀州也未可知。但，本籍诗人对十月白也多有吟唱，如乾隆初陈梓的《一壶酒歌》：“一壶之酒三四客，满盏空青十月白”，喜悦之情如美酒之溢，所说“空青”者，清若空也，这是直将十月白比之于清若空的又一例。 人有爱屋及乌之癖，反之，亦当如是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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