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屋檐边靠把木梯。白胴后蹄开个口,穿绳而过,提起来往梯子上一挂,咔!咔!咔!来几下,开膛破肚。翻大肠,剖猪肚,下作收拾得一干二净。提起肉斧子,噼噼啪啪,三五下,猪蹄、肋条、前夹心、后腿肉,分得有条不紊
屋檐边靠把木梯。白胴后蹄开个口,穿绳而过,提起来往梯子上一挂,咔!咔!咔!来几下,开膛破肚。翻大肠,剖猪肚,“下作”收拾得一干二净。提起肉斧子,噼噼啪啪,三五下,猪蹄、肋条、前夹心、后腿肉,分得有条不紊。 杀猪师傅收拾妥当,父亲便请他歇息。杀猪师傅一边唏里哗啦喝茶,一边吞云吐雾抽烟。按规矩收了工钱,要了小肚(膀胱)、铁肝(胰腺)、洞头(肛门),笑眯眯地等着喝酒吃肉。 母亲忙着分肉。分一些吃缸聚,留一些过年。猪头(三牲之一)焐一焐再放妥。吃缸聚就吃白焐的,白焐肉、白焐肝、白焐肠,再加白焐门腔(猪舌),既方便又直接。 大锅煮肉,香得让人直揉鼻。饮酒得喝汤,清炖肚肺汤味道鲜。男人们劈柴烧火,炉膛烧得通通红;女人们剁块切肉,锅里煮得刺啦响。切姜丝断小葱,糖拌酱油,白焐的东西要吃出味道来,全仗蘸汁调得崭。 众人手上忙活,嘴里调侃,抖风流事,说黄段子,一个个喷鼻涕流眼泪地笑得直不起腰来。男人骨头贱,嚼了舌头,被女人骂得狗血喷头依旧嘻嘻哈哈笑弯腰。 父亲捧出一坛杜做酒。那是农民自酿的糯米酒,喝起来犹如琼浆玉液般酣畅淋漓。肉香、酒香飘满场头。 摆开八仙桌,端上大块肉,捧上大碗酒。男客们大块吃肉,大碗饮酒,显得孟浪;女人们小口抿酒,细嚼慢咽,有点文绉绉;小把戏扎进人堆里,尽拣好吃的往嘴里塞。精头肉鲜脆耐嚼;五花肉油滑滋润;白切大肠滑润爽口;白焐猪肝细腻喷香;肚肺汤,飘葱花,喝一口,鲜得舌头忙打滚。 杜做酒喝起来好上口,酒劲却猛。心想喝个饱也没关系,谁料喝了三五碗就头重脚轻站不稳。醉归醉,瞪着血红眼,吵吵嚷嚷还要喝。田歌能手许阿虎,扯开喉咙唱起了“五姑娘”。场上吆五喝六,乱作一团。我一看,场上就二十来号人,个个脸色通红,满嘴油亮,放浪形骸,笑得邪门。 |
谈谈您对该文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