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五七四年,当时还是一个诸生的董其昌来到嘉兴,是因为他与项元汴的长子项德纯熟识,是以有机会接受项元汴的延聘,到项家来做一个塾师,给项元汴的几个孙子教授八股文。项家不仅收藏宏富甲于江南,而且一家人都是
一五七四年,当时还是一个诸生的董其昌来到嘉兴,是因为他与项元汴的长子项德纯熟识,是以有机会接受项元汴的延聘,到项家来做一个塾师,给项元汴的几个孙子教授八股文。项家不仅收藏宏富甲于江南,而且一家人都是丹青爱好者,项元汴本人的竹、兰、石和小幅山水已然名声在外,三子项德新也是一位业余画家,董其昌的学生、项德新的儿子项圣谟(也有一说他是项德达的儿子)更是对绘画充满了巨大热情。项德新要儿子走科举之路,项圣谟只能在夜里篝灯习画。据说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的画笔挺立如柱,直上云汉,其中并有层级如梯,他登级而上,到达了笔之毫端,并鼓掌笑谈。这一梦境传达出了他对自己画艺的巨大自信。多年以后,已成为画坛巨擘的董其昌称赞他不愧是项元汴之孙,说他的山水已具“元人气韵”——这在当时已是非常了不得的赞誉。 董其昌日后回忆说,来到项家,有机会浏览了天籁阁藏品,才知道从前学艺走了那么多弯路。在于一六三五年为项元汴写下的一篇墓志铭中,时年八十一岁的董其昌回忆了与项家父子的这段交往,他说,因为与项德纯的朋友关系,项元汴对他也很是看顾,情分上几同师徒一般,项元汴经常与他说起先辈风流及书法绘品,上下千载,一一列举,虽然两人年龄相差三十岁——这一年董其昌二十岁,项元汴五十岁——却趣味相投,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一直到一五八九年考中进士去北京翰林院任职前,董其昌都是嘉兴项家的常客。那时项元汴已入老境,几个子侄也已成年,项家人对他的看画要求总是尽量予以满足。就在这几年间,好学不倦的董已把天籁阁藏历代名画“索观殆尽”,被历代书家视为神物的王献之《洛神赋》唐人摹本,他就是在天籁阁读到并细加临摹。一五八二年,董其昌在项元汴处观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同年他还见到了天籁阁秘不示人的《女史箴图》),对之一直念念不忘。项元汴去世十二年后,董从项德明那里终于获赠此图。在这之前,项家后人向他求文、作画,鉴赏古物,每次都有可观的字画馈赠。 董其昌任职翰林院编修并充任太子讲官的时间并不很长,这个政治嗅觉敏锐的艺术家一旦发现朝局有风吹草动的迹象,就以养病为由回到了松江老家,嗣后,吏部还数次提名他担任湖广提学副使、福建副使、河南参政等官职,但他都找借口没有上任。大约是在京城的时候,董其昌就开始发力梳理早期画史,并推崇“南宗”为文人画的正宗,退隐江南后,带着这些艺术史的新问题他又一次次地和朋友陈继儒等人一起造访嘉兴。年轻时初入项家,他不过是一个与主人交情深厚的塾师,此时赋闲京官加书画名家的双重身份,已使他的社会地位迥异往昔。而到了晚年,随着 其名望上升到海内罕匹的地步,他权威性的到访已成为嘉禾城的公共文化事件,让鉴赏界人士奔走相告。项元汴的侄孙项鼎铉的《呼桓日记》记载了董其昌到嘉兴的多次到访,每一次聚会,嘉兴周边的画家、鉴赏家以及项家后人都悉数到场。但奇怪的是,此时还赋闲在家的李日华,住在距项家不过数里的甪里,却一次也没有参与过接待董其昌的这类活动。 董其昌到嘉兴声势最大的一次是在一六一二年初夏,据主人项鼎铉日记中记载,这一天下着大雨,但丝毫没有妨碍接到通知的姚叔祥、郁伯承等地方名流准时到来,项家出面接待的还有项鼎铉的堂弟项于蕃等人。董其昌这次主要是来看王羲之、王荟、王献之共撰的《万岁通天帖》唐摹本,还有米芾的法书《云山卷》。董其昌看了王氏法书唐摹本,满怀欣喜地说“云花满眼,奕奕生动”,许为项氏旧藏中的顶级之宝。几乎是在意料之中,李日华这次又没到场。《味水轩日记》中所载当天内容与此浑不相关: 上晡时雨,有札山看火鸟,非时而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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