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项元汴像 同一片天空,同样的雨,竟然是跑到山中听鸟鸣去了。而观日记中他这一年的行迹,一直是与项家子弟保持着密切走动的。董到嘉兴前半个月,李日华带着自己日记中抄录的一条在项鼎铉家谈文论艺坐了大半天,之前
![]() 项元汴像 同一片天空,同样的雨,竟然是跑到山中听鸟鸣去了。而观日记中他这一年的行迹,一直是与项家子弟保持着密切走动的。董到嘉兴前半个月,李日华带着自己日记中抄录的一条在项鼎铉家谈文论艺坐了大半天,之前四天,他又为项鼎铉画了两张扇面,而在董离开项家后不久,项鼎铉又派人拿着《群玉堂帖》跑到李家去求鉴定,不久后,项鼎铉还把家藏的《宋人名画册》四十二幅借给他观赏。是什么让这两个当世鉴赏大家错肩而过,是李日华自恃身价,还是董其昌怕后者的到来平分秋色?董其昌的忠实拥跫者陈继儒在一篇拍马屁的寿文中说董有“三无”,“笔下无疑,眼中无翳,胸中无一点杀机”,又说他是个性情平易、精通禅理的明白人,看来所谓名士风度者,名头大,脾气更大,董、李两大当世名士,都可作如是观。 无名者汲汲于名,盛名者为名所累。当李日华准备结束二十年的闲居生涯前往京城任职的万历四十四年即一六一六年春天,名满天下的董其昌却在华亭几乎遭受一场没顶之灾。这年三月的一天,上万名愤怒的乡人围住董家宅院放了一把火,不仅董家院内的朱槛曲栏、楼阁亭台一夜之间化为瓦砾,戏鸿堂里董其昌大半辈子辛苦搜罗的法书名帖、宋椠元刻、包括他自己创作的历年精品,也都灰飞烟灭。 一六一六年春天的这把大火,把董其昌毕生收藏烧个精光,更把他苦心构筑的道德形象烧得荡然无存。人们提起他,已不是那个潇洒儒雅的赋闲京官和笔墨为当世所重的书画大家,而是一个逞威作福、人品猥琐的豪强,一个以丹青薄技暴享大名的势利小人。这种名誉上的巨大落差,真比烧去他的几百间华屋、数千间古物的打击还要来得巨大,来得痛心。此后差不多有半年时间,六十二岁的董其昌在一种凄惶恐惧的心情笼罩下过着一种近似于半流亡的生活。栖身的屋子没有了,他只好住在一条木船上,随水东西,今天去某个同年家叨扰,明天再登哪个故旧或弟子之门,苏州、镇江、丹阳、吴兴,都留下过他寄食的踪迹。泼墨、题跋的雅兴是没有了,偶尔作画也是寄人檐下过意不去了还个人情,这大半年里,他唯一在做的一件事,是努力洗涮去这一事件给自己声名带来的污痕。 他坚持认为,这场骚乱的性质,并非别有用心的无名氏在揭帖中所说的“民抄”,而是“士抄”。前者开罪乡里、结怨于民,几乎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想要翻身都没有机会,董其昌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而后者,不过是一些嫉妒他的财富与声名又不得志的士人、个别仇家唆使不明真相的百姓前来鼓噪寻衅,两者可谓有云泥之别。还原事情的始末,穷究每一个细节,这件针对自己的事肯定是蓄谋已久的,他甚至相信,整件事的背后站着一个跟他过不去的权势家族,目的就是要让他身败名裂。数年前他在湖广学政任上时,因没有答应请托,被某个权势人物唆使数百学生捣毁公署,这两件事情的性质、方式实在太接近了,它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内在的联系呢?疑点确实太多了。如果官方确有为自己洗刷耻辱的诚意,那么这些疑点是必须予以重视的。他已经失掉了财富、字画、古物,他不想把自己的一生清誉也搭进去。要真是这样的话,大火背后那些阴谋家们真要把下巴也给笑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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