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乙酉兵事中，面对异族入侵，嘉兴人民体现了强烈的民族气节。守城之时，他们奋勇抗争，城破之日，他们宁死不屈，无论是官员、士子还是烈女，殉难之人，数不胜数，表现出了对人性和伦理的坚守。 徐石麒，字宝摩，号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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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兵事”中，面对异族入侵，嘉兴人民体现了强烈的民族气节。守城之时，他们奋勇抗争，城破之日，他们宁死不屈，无论是官员、士子还是烈女，殉难之人，数不胜数，表现出了对人性和伦理的坚守。 徐石麒，字宝摩，号虞求，嘉兴人，曾任明朝的吏部尚书，因与奸臣马士英不和，郁郁不得志，辞职回乡。他看到南明政权岌岌可危，就吩咐家人营建坟茔，准备殉难。当城破之时，徐石麒正在城外募兵，住在小船上。眼看城将不守，他立作就义遗笔十则，在城外大呼：“我大臣，不可死野外，当与城共存亡!”守军迎石麒进城。八月十七日，嘉兴城破，徐石麒从容着朝服，自缢于报忠埭家宅可经堂。仆人祖敏、李升亦自缢以殉。仆人李茂与报忠寺(即今觉海寺)僧真实，将其遗体藏于柜中。后来其长子徐尔榖潜入城内，将徐石麒遗体从水门运出，葬于嘉善县杨林村祖茔。徐尔榖后随陈子龙等筹划松江起义，事败被捕，死于南京。妻孙氏得悉，即投水死。妻兄孙钜与陈尔榖同时遇害，其全家也被清兵所杀。 当时和徐石麒一起从小船进城的，还有一个是曾任明和州同知的张龙德，入城后，死于金陀里项氏池亭。妻侯氏，投河死，其女亦自缢死。汤云章，海盐庠生，嘉兴起兵时，他与五百义军从海盐来驰援嘉兴，负责守卫西门。城陷之日，在扇子上写下一诗：“书生守孤城，城破无完雉。殚力极千计，尽心惟一死。非敢博后名，聊以成吾是。伦纲亘千古，后人视效此。”被清军抓住后不屈而死。高颖琦，诸生。城陷之时，慨然道：“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城亡与亡，固其所也。”被清兵所杀后，三女尚未出嫁，其妻徐氏，呼三女不可受辱，先把三女推堕井中，然后自己投井。高家一门共死十三人。张翊，诸生。城破之日，正襟危坐于客厅，见清兵来，就正色劝他们不要滥杀无辜。清兵抽刀威胁他，丝毫不为所动，遂被杀。其子侄妻媳及邻人二十七人，同时被杀。 同时，许多妇女在城破时不甘受辱，殉难而死。陈氏，有女十三姑，已嫁，城陷时问陈氏怎么办？陈氏说，决不能受辱，十三姑当即服盐卤而死。随后邻居十多名妇女来叩问，陈氏说，愿与大家一起投井而死，身不可辱。陈氏入井前，对女仆说，请照顾好小孩。女仆说，愿随主母一起，跟着投井。邻居从死者十七八人。有不知名的夫妇两人，二十六日逃出东门，登宣公桥，妻从怀中拿出簪珥给丈夫，说，我脚小，跑不快，两人一起逃，必死无疑，不如你一个人先逃。挥泪从桥上跃入河中而死。其时妇女投水而死者极多，以至河中“积尸充塞”，惨不可言。 “乙酉兵事”后，嘉兴的许多知识分子，既无力反抗清朝的统治，又不甘心与当局合作，就放弃了入世做官的理想，做起了“遗民”。这其实也是当时江南很多文人士大夫的选择。陈维崧说：“甲申乙酉间，天下风尘起，禾中人士，流离感慨，弃其诸生者甚众。维崧客游禾中，流连五十日，贤豪长者，大略可见，若医卜、杂技、黄冠、屠贩，如：陆圻、蒋斐、朱茂昉、茂晭、徐继思之流往往而是。”这里提到的都是当时的著名遗民，如陆圻是诗人、名医，与弟陆培、陆堦时号“陆氏三龙门”，后在湖州庄廷龙私撰《明史》一案被牵连。朱茂晭字子蓉，诗人，朱茂昉字子葆，太学生，两人都是朱彝尊的从叔父。徐继思、蒋斐亦为当时的名诗人。 其实，除了这些名人，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文人愤而隐姓埋名，以一介布衣终老一生。如泛海入闽的诗人、画家吴巨手，“足迹未尝至城市，杜门讲学，口不言人间一字”的著名学者巢鸣盛，闭口著书、不求仕进的学者俞汝言、施博，中举后归隐乡间“以草书自给”的褚廷珀，罢知州之官而回家一心画兰花的何其仁，“隐居城东，杜门四十年”的汪挺，兵事后削发为僧的学者、诗人丁元公、沈起。虽“屡断炊烟”却仍旧“怡然不仕”的画家高滶。还有一个郡学生叶舒瓒，乙酉兵事后，坚不剃发，被官府捉去，其伯父以粟十五石赎归，乘醉而剃之。叶舒瓒酒醒后，大哭说：“还我发来。”从此遂绝足廛市。 乙酉兵事后，清政府为了笼统人心，专门下了考试令，只要应试的，无不录取，以此引诱士子与政府合作，但即使升官发财的机会唾手可得，嘉兴的学子“伤心时局，弃而弗顾，遁迹为遗民者，亦不可胜数”，可见心志之坚。 “乙酉兵事”对嘉兴的创痛是巨大的，经此一役，嘉兴可说是濒于毁灭。清代史学家查继佐在《国寿录》说：当时“城中被屠，郭外数十里无人迹”，此后数十年无法恢复当年的盛况。然而，嘉兴人民面对外敌入侵奋起抗争的英勇事迹，也在历史上写下了悲壮亮丽的一页，碧血至今犹尚热，烟雨凄迷吊国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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