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皂林，只剩一块指示牌，什么也没留下。 沿着指示牌转过去，是砂石码头，是宽阔的运河。没有村落，也没有路，哪怕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也没有。我想，也许指示牌指向的是遗址吧就在我的脚底下；或者就是指向文字和情绪吧，所谓的寻访，仅仅是任由情绪游走于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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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林，只剩一块指示牌，什么也没留下。 沿着指示牌转过去，是砂石码头，是宽阔的运河。没有村落，也没有路，哪怕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也没有。我想，也许指示牌指向的是遗址吧——就在我的脚底下；或者就是指向文字和情绪吧，所谓的“寻访”，仅仅是任由情绪游走于字里行间罢了。“行脚僧归会海寺，而今莫问小瓜洲”，有着“小瓜洲”称誉的皂林终究湮没在过往的风尘里了。 隋炀帝杨广在大业六年（610）开凿江南运河，自京口（镇江）至余杭（杭州），贯通南北。唐代在此设寨，皂林由是形成。宋时生民渐多，户口繁庶。皂林踞水陆要津，四方往来，舟车咸集，成为一方雄镇。人到扬州老，船到瓜洲小。瓜洲本是扬州城外长江运河交汇处的大码头，皂林驿有“小瓜洲”之谓，可以想见彼时的繁盛场景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皂林双桥 曹高一 摄 元代设驿，“皂林驿”由是起始。 驿站，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员食宿、换马的场所。作家夏坚勇的名文《驿站》，列举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辞目：羽檄、军台、急递铺、馆驿、金字牌等等。几乎不用想象，耳畔就响起马蹄“嘚嘚”的脆响，随之而来，是军士身背檄函、策马扬鞭的身影，还有他身后的一路烟尘——假如想象再延展一些，那么，驿路的一头也许已经狼烟滚滚，残阳如血；而另一头则九重宫阙，圣意浩荡……皂林驿前，这一幕，应该不会少。先是元将路成抵抗反元的张士诚部，而后朱元璋所部与张士诚所部又激战于此，皂林及驿站岂能幸免？ 驿站的另一种想象显然要平和得多，毕竟它还为过往官员或文人提供方便。无论是赴任的，还是流放的，或者正进京赶考意气风发，也有可能是心灰意冷的落第举子，大概都会看一眼斜阳，盘算一下行程，而后投宿一晚的——他们都是读书人，心思更敏感一些，烫个脚，温一壶酒，心情一松弛，诗情就涌上心头了。驿站的粉墙总归留有合适的空白，而笔墨也从未干涸过。这不，张士诚屡召不就的贝琼，路过此地，眼见残垣断壁凄凉地，写下《皂林驿》： 朝发白水村，夕次皂林驿。 水腥无饮马，林黑有归翮。 昔时兵交地，白骨如山积。 万灶今已夷，风亭换新饰。 居人尚星散，父老悲古迹。 团团关山月，夜逐南征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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