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期，看到女士写的一篇《运河古道边的孩儿王》，其中提到崇德吕希周，直塘改作九弯兜之传说。笔者曾在船队上工作过，听到老一辈船员说起过这句脍炙人口的顺口溜，并有幸目睹和经历过这条开挖于四百多年前的崇德运河九弯兜。 1967年初，19岁的我进入县货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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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看到女士写的一篇《运河古道边的“孩儿王”》，其中提到“崇德吕希周，直塘改作九弯兜”之传说。笔者曾在船队上工作过，听到老一辈船员说起过这句脍炙人口的顺口溜，并有幸目睹和经历过这条开挖于四百多年前的崇德运河“九弯兜”。 1967年初，19岁的我进入县货运站工作。县货运站位于梧桐镇北门医院后，老康泾塘南端的弯道边。船队工作指由拖轮牵挂十余艘货驳，将货物从起点运输至终点的全过程，犹如火车头拉着节节车厢，不同的是火车沿铁轨行驶，而船队是靠水的浮力，依赖拖轮的动力在航道上行驶。那时属计划经济年代，不少业务由县航管所统一调度指派，每月总有一两个航次跑杭州扬伦造纸厂。记得县货运站保养场隔河北岸有大片开阔地，堆放着一座座形似小山的柴垛，有麦柴、稻草、桑条皮之类的纸厂原料。 柴草属轻泡货物，一般装载宽度不超船舷，高度略超梢棚，故船员掌舵值班须推开竹菲棚顶站在高凳子上，方能居高临下环顾航道中的桥梁，避让来往船只。 天色渐暗，满载柴草的驳船由铅缆串联，轮船挂挡后，汽笛一声长鸣从康泾塘南端起航，行经双桥口入运河，暮色中眼前展现一条灰茫茫似乎望不到头的水道。至崇福北三里桥时，轮船高音喇叭里传来“全体人员加班”的呼叫，众人如临大敌，严阵以待。船队经北沙渚塘茅桥埭口，过北门迎恩桥（现人民桥）后,左转折南正式进入护城河“九弯兜”。 此时，河道明显变窄、变浅，二岸陡坡，弯道多，流水快，船队逆水而上，航速缓慢。船员常听到船底与河边碎石刮擦发出的沙沙声响，个个不免提心吊胆。轮船还会遇到进退两难的尴尬，马力若增大，后面一艘艘驳船会环抱弯道搁浅，要靠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船员用竹篙撑开船身，否则由于重心不稳极易引发连船带货倾翻的危险。马力若减小，湍急的水流会导致后面货驳倒退，出现相互重叠打折的险情，故轮船一般中速行驶，随机应变。 “九弯兜”两岸无灯光，特别是遇阴雨天，晚间船队行驶更是漆黑一片，全凭手电筒照射。船员将竹篙撑入河中，感觉竹篙在水中发飘、颤抖，如不小心，竹篙插入河底石缝中，很难拔出，甚至出现竹篙梢头似弓箭弹出船员手心的情况，十分危险。有一次，时值枯水期,轮船行驶至青阳桥底时，隆隆的机器声突然停歇，原来是搁浅告急。千钧一发之际，轮船两舷冰冷的河水中排满了赤膊短裤的船员，经众擎易举，方使轮船化险为夷。 遇有迎面船队交汇，且对方已先入桥洞，我方轮船汽笛连鸣“嘟嘟嘟”三短声信号，表示前方情况紧急，后面的驳船则立即放下倒锚（将双爪向下的铁锚用绳索和滑轮装置船尾，钢筋一端固定在铁锚上，另一端沿船底与船头甲板连接，通过锚爪插入河底减速）。船队交汇时，立足船头的船员更要全神贯注，一边撑篙防弯道搁浅，一边手拿靠球（用绳索编织的圆球，内装软木等填充物）防止船只间与石桥墩间擦撞。 船队接近青阳桥时，发觉这里别有天地，水面宽阔，旁有水泥制品厂、造船车间，有可供大吨位船舶停靠的河埠。过青阳桥再绕最后两个弯就到“九弯兜”最南端的司马高桥。当船穿越司马高桥桥洞时，会听到船舷两侧与桥墩隙缝间哗哗的水流声，桥洞两侧水位落差悬殊。一直到老运河（原化肥厂旁）南三里桥（今工农桥）与长安塘汇合处，这里河面宽阔，众船员各就各位算松了口气。船队继续折西过大通新桥，经大麻塘，劈波斩浪往杭州方向驶去。 1971年春，国家为解决大运河崇福“九弯兜”瓶颈段阻水过境难问题，由桐乡县政府组织29个公社民工疏拓整治自南门化肥厂至北门木材仓库段1.8公里市河（原万岁桥港）。自此，崇福镇段“九弯兜”弃用，运河复归故道。21世纪初，崇福运河段改线工程完成，能通航500吨级船舶，崇福段运河今非昔比。 如今，“九弯兜”河道大多被填埋筑路或建房，唯一留下来的这座建于明代的司马高桥却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崇福南门古运河上，见证着数百年来运河的历史变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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