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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钱塘江上水--王国维与鲁迅(上)(2)

2013-06-06 10:34 作者:王福基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鲁迅像 王国维几乎在生活和事业的每一个重要节点上,罗振玉都对他有过巨大影响。尤其是辛亥革命之后,罗振玉携王国维以清朝遗老自居,避地东渡日本。他痛清室之沦亡,于西洋学说嫉恨之,劝王国维专治国学。王国维大


鲁迅像

  王国维几乎在生活和事业的每一个重要节点上,罗振玉都对他有过巨大影响。尤其是辛亥革命之后,罗振玉携王国维以清朝遗老自居,“避地东渡日本”。他“痛清室之沦亡,于西洋学说嫉恨之”,劝王国维专治国学。王国维“大为感动”,把前印《静安文集》“尽焚之”,“尽弃前学,专意经史”。罗把自己所藏书籍、文物供王国维研习。王国维“为学最力,进功亦最猛”。他自己说,京都五度岁“在一生中最为简单,惟学问则变化滋甚”。后来,王国维被废帝溥仪任命为南书房行走这样的事,也是始于在天津时。一九一九年罗将王介绍给蒙古人升素庵,升又于一九二三年将王推荐给“皇上”。一九一九年五月,罗振玉将三女孝纯配给王国维长子潜明,结为儿女亲家。一九二六年九月,潜明不幸病殁于上海。罗振玉悄然携女离去,后又对王国维施以经济上的逼迫,两人失欢。

  鲁迅在人生和事业的节点上受到了章太炎的教导。一九〇六年三月他弃医从文,从仙台重返东京后,请师章太炎学国学。后来他说,其实“并非因为他是学者,却为了他是有学问的革命家”。鲁迅称章太炎是“先哲的精神,后生的楷范”。在鲁迅一生的铮铮傲骨和深厚学养中,我们明显可见章太炎正面精神的烛照。而罗振玉在影响王国维学术成就的同时,给他的生活行止烙下了令人扼腕乃至悲凄、愤懑的恶果。王国维的人品是独特而峻洁的,但在复杂的社会背景里,他不设防的心迹和传统的单纯义利观,加之病弱的身体、清贫的家境,终于被难以摆脱的苦闷的桎梏所拖垮。

  鲁迅于辛亥革命前,在日本完成了人生志向的转折;王国维在辛亥革命后,也在日本完成了他志向的转折。他弃哲学、文学,由崇慕西方文化转而开拓中国传统文化研究的新领域。其中有环境使然、罗振玉影响,也有追求解脱精神苦闷的主观意愿。流亡日本,虽然与罗振玉同行,但他自觉“生计尚无把握,叩尽囊底,足支一年,此后不知如何……”前景茫然。他在作于当时的《浣溪沙》词中这样写道:“掩卷平生有百端,饱更忧患转冥顽。……更缘随例弄丹铅,闲然无分况清欢。”看似“闲然清欢”“弄丹铅”,却是“平生百端”“饱更忧患”之后的选择。所以,他一面在异国他乡从事着开拓一座座厚重的中国文化之宝山的工作,一面日日思念着祖国和家乡。他在一首《蝶恋花》词中写道:“辛苦钱塘江上水,日日西流,日日东趋海。”可见,他的心中天天汹涌着钱江潮水,一会西流,一会趋东,往返回旋,奔腾不息,道出了他外冷峻内炽热、外沉静内激荡的胸臆。鲁迅说:“寄意寒星荃不察。”王国维呢?也丝毫不逊于这种抱负。

  王国维到日本,受到日本文化界的热忱欢迎。很多中国文化学者,包括他昔时的老师藤田丰八等,咸来拜会、请益、辩争、索句、唱和。日本学者对他趋之若鹜。在完成《宋元戏曲史》之后,王国维充满自信地写道:“世之为此学者自余始,其所贡于此学者,亦以此书为多,非吾辈才力过于古人,实以古人未尝为此学故也。”当他在友人面前表示不想再搞明清戏曲研究后,日本学者立即表示“愿致微力于此”,“尝其余沥,以编《明清戏曲史》”。就着这点“余沥”,日本学界对中国戏曲史的研究一直未曾停歇,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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