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清华园中,有两位先生的背影,远远一看就能辨认得出,一为王国维,一为梁启超。梁启超的肩膀有高低,王国维则因为脑后的辫子。 每日清晨洗漱完毕,潘夫人都会替他梳辫子。一次大抵是事多心烦,夫人嘀咕了一句:人家的辫子都剪了,你留着做什么? 一向寡言
在清华园中,有两位先生的背影,远远一看就能辨认得出,一为王国维,一为梁启超。梁启超的肩膀有高低,王国维则因为脑后的辫子。 每日清晨洗漱完毕,潘夫人都会替他梳辫子。一次大抵是事多心烦,夫人嘀咕了一句:“人家的辫子都剪了,你留着做什么?” 一向寡言的王国维开口道:“既然留了,又何必剪呢?” 每次学生们回忆当年上课的情景,最独特的细节是:每次他转向黑板写些什么的时候,垂在脑后的细长辫子轻轻从学生眼前扫过,“和黑板上的殷墟文字一样,给人一种悠远、梦幻般的感觉。” 在世时,王国维的辫子就引起过许多人的注意和讨论,他也因此被归为“遗老”之列。洋派人士胡适晚年作口述,说起王国维的小辫子,评价是:“真难看!” ![]() 海宁盐官王国维故居 日本著名汉学家青木正儿曾在一篇《王静安之辫发》中写下自己的不解: 曾经接触过西方新文明的先生,在壮年时还顽固地留了发辫,即便是我也不能不感觉到有一点滑稽。然而现在一看到那发辫,我就想着那实在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东西。那发辫实在是标榜着先生的主义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那是牢固地组合了先生的信念、节义、幽愤的所在。 在当时的许多人看来,用留辫子来做效忠清室的表征,好像没有必要。清廷早在逊位之前就颁布了剪除发辫的明谕。据末代皇帝溥仪在《我的前半生》里回忆,他自己在召王国维入值南书房前就早早剪去了发辫。 虽然有过两次“入朝”为官的经历,其中一次荣耀至极——做了溥仪的师傅,陪废天子读古书,王国维终其一生仍是个远避政治的书生,也并无真正明确的政治信仰。 这一条看来古怪的辫子,与其说是政治的,倒不如说是情感的、文化的,代表着他无法割舍、放弃不了的一些旧物。 一九一六年,“避乱”日本的王国维携眷回到上海,受同乡之邀,在犹太裔富豪哈同处负责编书、做研究、写书。期间,他在甲骨文和殷商制度研究方面的一系列著作出版,让他拥有了世界级的知名度。 当年年底,蔡元培被黎元洪大总统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他怀着“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理想,一心想把北大办成有崇高学术地位的高等学府。他很希望能请到这位国学大家。 蔡元培先写信给王国维的同乡和朋友马衡,表示想聘王为“京师大学堂教授”,王国维推辞了。一九一八年,蔡元培再次托马衡出面礼请,又被王国维以迁家北上有困难为由婉言谢绝。 马衡深知罗振玉对王国维的影响力,一九二〇年他请罗出面劝说王国维。罗振玉当着马衡的面写了推荐书。第二天一早,又另写信给王国维,说明昨晚的信“不得不以一纸塞责”。王国维再次以“迁地为畏事”回绝了马衡。 孜孜以求的马衡一次又一次地送达蔡元培延请的心意,最后提出请王国维担任北大研究所国学门通讯导师,这样就无须“迁地”了。在北大当助教的顾颉刚特意到上海面请王国维,并带来了北大薪水。王国维拒收,但留了余地。随后,北大国学门正式写信恳求,“大学同人望先生之来若大旱之望云霓。” 这回,王国维终于答应了。但是,他几次三番拒收北大派人送来的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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