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城池（中） 城里的河都有街。城里的河，河两侧是街，民居店肆错杂以成街市，称一河二街；河一侧是街，高第大宅毗邻，街名多作埭、湾、漾、岸、河下等，称一河一街。城里的河，不论二街、一街，都是回环相接、周遭盘通。河沿着深长纡折的街巷湲湲流去，河就是
 城池（中）
城里的河都有街。城里的河，河两侧是街，民居店肆错杂以成街市，称“一河二街”；河一侧是街，高第大宅毗邻，街名多作埭、湾、漾、岸、河下等，称“一河一街”。城里的河，不论“二街”、“一街”，都是回环相接、周遭盘通。河沿着深长纡折的街巷湲湲流去，河就是一条水的曲径。河上并多桥，小巧的石拱，卧在窄的清流上，那单个的桥孔，像大半个月亮；有的桥是石板平桥，长方的桥洞，也是单孔的；大多的桥有栏，桥栏或是一扇扇青石板，或是长长的麻栗条石，或竟是砖砌的，叫砖桥；桥栏有四到六个望柱，柱头上有雕一尊小石狮的，有刻一朵莲花的（莲花的瓣合拢），而有的却是素面，简简单单。那些青石栏板上雕刻梅兰竹菊、柱头上蹲一只雏狮或图饰是菡萏的石拱桥，在文人的笔下称作“画桥”。
城里总计九十五座桥。这数据是我从光绪《嘉兴府志》上得来的①。城池拢共才二点五六平方公里，一平方公里四十座桥；三十多条河，每条河上至少是三四座桥。这么多的桥，放到千分比的古城图上，是一片密密麻麻了。九十五座桥，容或小有出入，大的错讹却不可能。因为光绪府志记城中桥梁止于道光初，而道光年间也还是承平，城池从未有过战乱的毁坏，保存着那么多的桥是可信的。孩儿桥、香花桥、菩萨桥、禅杖桥、樊公桥、荐桥、西埏桥、宝带桥、韭溪桥、广平桥、腾蛟桥、起凤桥、天庆桥、五柳桥、爽溪桥、瑞虹桥、蔡十郎桥、莲花桥、范蠡桥……那都是顶有名的。有不少是宋元的桥，譬如五柳桥、香花桥、孩儿桥、荐桥等；有的桥和这座城池的历史差不远，我推测是三国东吴时所建，譬如鼎鼎大名的西埏桥②。
风和日丽的天气，踱步到桥上（不拘是哪座桥），随时可以望见河上总有二三只小船在缓缓地去和来。小船有的一支琵琶橹，有的一把短桨。船上一个男一个女，或者是两个女。小船有卖瓜的，卖菱的，卖藕的，卖柴的，捕鱼的，扒螺蛳的，倒马桶运粪的，还有清明上坟的挡板、载客的小乌篷和乡下进城来购货的赤膊船。很多的船，是随着四季节令出现。在儿童的记忆里，应该对瓜船、菱船、藕船的印象最为深切了，那是可以在帮岸和河埠头，直接买瓜、买菱和藕来吃。  广平桥  石板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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