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横跨大运河的端平桥南面连接光明街，北面连接北京路（旧称塘汇街）它曾是嘉兴城北的城乡交通要道。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端平桥是一座喧嚣的古桥。桥上一天到晚车来人往，急促的脚步声、自行车铃声、平板车吆喝声，桥下客、货轮船马达开动的哒哒声、汽笛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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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跨大运河的端平桥南面连接光明街，北面连接北京路（旧称塘汇街）它曾是嘉兴城北的城乡交通要道。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端平桥是一座喧嚣的古桥。桥上一天到晚车来人往，急促的脚步声、自行车铃声、平板车吆喝声，桥下客、货轮船马达开动的哒哒声、汽笛鸣叫声，农船往来摇橹咿呀声，河埠边居民淘米、洗菜、洗衣时互相招呼和谈笑声，组成那个时代端平桥特有的交响曲。 天刚放亮，居住在塘汇乡一片的农民有的肩挑蔬菜，有的拎着鸡、鸭和蛋到北丽桥与中基路交汇处出售。中小学生通过端平桥，到北京路小学、嘉兴一中（现少年路辅成小学）等学校上课。上班族则有的徒步，有的推着自行车上下桥。 端平桥桥身不宽，南、北两端又衔接店面，没有引桥可以伸展的余地，桥很陡，因此运输拉货的平板车过桥时，不断高声吆喝，以引起桥两端行人注意，特别有几个女运货工人，瘦小的身体挡住平板车，减缓下桥的车速，嘴里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这种“警铃”倒也颇为有效，路人纷纷小心躲避。 早市上，农民吃着大饼、油条，蹲在菜篮前翘首待售。各种新鲜蔬菜、家养鸡、鸭和蛋，在居民竞相挑捡，讨价还价声中销售一空。此时，中基路、北京路两边店面都已陆续开门营业，农民的菜篮里装满从中基路各店里买的小型农用器具或生活用品，走过端平桥回家。 这时的桥上行人如织，有到店里购物的居民，有从乡下结伴而来的女人，还有结对到天真或生生照相馆拍摄结婚照的青年男女。中午时分有的到照相馆边上的春华园吃煎饼、牛肉汤、浇头面；有的到五芳斋吃粽子、烧卖、小笼包、水饺、馄饨；有的到复兴汤团店吃汤团。回去时再到震泰南北货店买桂元、红枣、核桃之类的干货。 端平桥下斜坡，是一级级用长条石铺成的河埠，河面宽阔，河水较清。没有自来水的时候，河水是居民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人们在河埠头洗衣服，不远处响起轮机船开来的哒哒声，因端平桥到北丽桥这一段水流比较湍急，船逆流而上，开足马力冲刺，两岸拍浪泛起沉渣，河水一片混沌，河埠头有的拿着衣物逃上高坡，慢一点的被河水溅湿衣裤鞋袜，有的衣物被冲进河中，引起一阵叫骂。有一次邻居老唐的妻子被卷入河中，与我同宿舍的小徐帮忙拉到岸边。小徐自己也不识水，凭着勇气冒险救人，老唐就此视他为救命恩人。 那时候，人们生活朴素而简单。 夏天的时候，清澈的大运河也是人们游泳、洗澡、揩身的地方。不分晴雨天，男女老幼一般都脚穿塑料凉鞋到河中冲洗；两岸的少年在河中戏水或游泳；我们家老王水性好，在河中踩水行走，而我与女儿只在边上学狗刨式。夏夜的傍晚，住在车厢式宿舍的我们，用热水揩身消汗，小徐是个大块头，胖笃笃，特别怕热，坐在河埠边洗澡，享受晚风和清凉的河水，然而还是长了一身痱子。 运河水有时也会混沌一片，由纸厂偶尔排放的废水造成，河中的鱼翻着白肚浮在河面，端平桥、北丽桥与河两岸站满了观看的人，有的嘴里无奈地叫喊着“放黑水了！”大约一两天，废水流向下游或沉淀，河水才能恢复正常。 傍晚的端平桥上常站着一些男青年，他们傍栏望着远处中丝一厂下班的女工。青春靓丽的女工是青年找伴侶的目标。一则很多单位男青年多，女青年少，另一因素是中丝一厂女工每个月工资是五十元，而一般单位里工资都是四十元左右，宿舍里有几位男青年确实也追到了“五十块头”。 夜色深沉，路上行人稀少。端平桥堍，停着一个馄饨摊，有个矮个子的中年妇人，江西人，名叫桂花，在卖夜宵。晶莹有韧性的面皮，包裹着鲜红的肉糜，飘着葱油香。“桂花”馄饨是端平桥边颇有名气的唯一夜宵。 城市建设日新月异，北京路渐渐成了小食品批发一条街。再后来，北京路旧貌不复存在，紧靠路面的是住宅小区，南面是嘉禾北京城商业区，沿河边从北丽桥通往端平桥成了一条绿化带。修建后的端平桥，有平坦而宽阔的桥面和两边美观的桥栏，像一位穿着新衣的时代老人，默默地回忆从前的繁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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