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虽说从小生长在大运河边，距离最多不过五公里，但平时还是很少去运河边走走看看。小时候，南虹大桥还没建成时，从栖真去对面的虹阳、双桥等地只能摇船或者摆渡才能到对岸。当时，我们管这一区域内的运河叫苏州塘，简称塘河，对岸叫上塘，栖真这边就叫下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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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从小生长在大运河边，距离最多不过五公里，但平时还是很少去运河边走走看看。小时候，南虹大桥还没建成时，从栖真去对面的虹阳、双桥等地只能摇船或者摆渡才能到对岸。当时，我们管这一区域内的运河叫苏州塘，简称塘河，对岸叫上塘，栖真这边就叫下塘，至今，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这么来称呼运河和两岸的地名。 对运河的印象，也是第一次听到上塘、下塘这两个称呼，记得父亲讲过一个民谣：“若要金和银，上下塘去寻。” 当时有一个传说，上塘下塘藏着很多金银宝贝，谁要找到这些宝贝可就发财了。但是，上下塘这么大的地方，去哪里能找到这些宝贝呢？过了很多年，一位非常聪明的村民猜到了答案。原来，很久以前，有位大财主在运河上搭了一座木桥，桥面居中造了一个凉亭。他把金银珠宝藏在了凉亭横梁的夹层里，凉亭上边盖着青瓦，下面就是水流湍湍的大运河，也就是当地百姓俗称的“塘河”。“上瓦下塘”，不就是民谣里的“上下塘”吗？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无处考据，但这首民谣确确实实在老一辈乡亲中一直传唱着。 20世纪80年代，栖真这边去上塘的运河上还没有桥梁建造，要去河对岸只能走羊肠小道至运河边再坐摆渡船到对岸，遇上大风浪的日子，坐在摆渡船上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记得父亲就说过，有一次他坐摆渡船到对岸，在河中间遇到了由北往南向杭州方向的轮拖队，渡船无奈只有在原地打转，等待长长的轮拖队过去。柴油机“轰隆隆”作响的头轮骄傲地拖着一串拖轮前行，激起的浪涛把小小的渡船晃得前仰后趴，差点就被掀翻。 父亲经常坐渡船，是因为在虹阳有个多年好友阿松。每次去拜访他们，只要说去上塘，家人心领神会知道指的就是去阿松家。虽然两家的直线距离才十公里，但当时由于交通工具的限制，父亲总要很早出门走到运河边，再坐上摆渡船到上塘地界，然后再走路到现在的虹南村，一般到阿松家中基本已是中饭辰光。 阿松娘每次看到父亲前去看望他们，就非常开心。这个异常热情的小个子老太太有着尖细而高亢的嗓音，见到父亲老远就打着招呼嘘寒问暖，走到跟前拉着手问长问短怎么也说不够。在没有电话没有预约方式的前提下，她像变戏法一样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上几样家常菜，倒上一杯黄酒，一个劲地给父亲夹菜，任谁都难挡老太太的这股热乎劲。 有一次，父亲又去看望阿松他们。照例，每次去一趟不容易，在老太太的盛情款待和极力挽留下，父亲在他家住了三个晚上才动身回家。那回，阿松和17岁的儿子明明也跟着父亲一起回了家。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明明。高高的个子，腼腆的神情，推着一辆28英寸的永久牌自行车。两个父亲在前面有说有笑走着，他就这么默默地推着车子一路跟在后面，刚下过雨，泥泞的小路使得自行车轮胎和链条上沾满了泥。到我家后，明明在河埠头用刷子仔细地把自行车刷得铮亮。 我疑惑，为啥他一起走路还要多此一举推个车子呢？原来，那时正是周末，明明已经在嘉兴秀州中学读高二，平时上学骑车的他就顺路跟着第一次来我家做客。记得当时我还没去过他家，就问他：“这一路过来远吗？”他害羞地点点头，很远。 后来我去过才知道，从我家到运河的路程，和运河到他家的路程居然不相上下，可以说，大运河就是中心点，走到了运河边坐摆渡船，路途也就过去了一半，这让我在走得疲惫时，心里也有了距离上的参照。 当然，后来筑起了柏油路，建起了南虹大桥，我们和阿松家的来往就更密切了。自行车不到一小时就能到他家，父亲后来也不再因为来去不便而在他家过夜。再后来，有了小汽车，也就一支烟的时间，开过南虹大桥，转眼就在阿松家喝上了刚泡好的绿茶。 阿松娘老了，老态龙钟的她已经不再认得我们了。阿松婶笑眯眯地迎上来，真是快啊，刚接到电话说要来，才烧了开水，你们就到了。 现在，父亲不在了，松叔耳朵聋了，我和明明延续着父辈的友情，依然会跨过运河互相拜访，却再也看不到渡船的影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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