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7年家人陪冯云走访新四军军部旧址 1939年8月噩耗 我收到消息已经是一个多月后。当时我在上海。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很闷,似乎随时都会来场暴雨。我收到一封从皖南寄来的信,信是我和妹妹在上海福新烟厂
2007年家人陪冯云走访新四军军部旧址 1939年8月 噩耗 我收到消息已经是一个多月后。当时我在上海。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很闷,似乎随时都会来场暴雨。我收到一封从皖南寄来的信,信是我和妹妹在上海福新烟厂的工友朱潮写的。信很简单:“你的妹妹冯玲已于今年7月1日光荣牺牲,她是在日寇飞机轰炸我医务所时奋力抢救伤员而被炸死的,刚刚开了追悼会,军部号召大家都要向她这位英雄学习……”噩耗像千斤巨石砸在我的身上心上。 我不停责怪自己,如果当初我拦着她,不让她去皖南就好了。我的眼前老一幕一幕地浮现着妹妹的影子。 妹妹比我活泼得多,她长得小巧玲珑,聪明,外向,活跃,能歌善舞,爱交朋友,她甚至是时尚的。她喜欢穿短衫短裙,喜欢跳绳,喜欢穿着漂亮的旗袍拍照,她有一本旧笔记本,里面夹着她的照片。 我曾经或许是有点羡慕她的。我和她完全不同,我内向,死板,不爱说话,没她聪明,没她灵活,我甚至没多少朋友。她就像绽放的花朵,带着勃勃的生机。 1919年4月8日,妹妹降生在浙江省海盐县澉浦镇。那年我4岁,只有模糊的记忆。我叫冯云宝,她叫冯玲宝,父亲在上海的一家洋布店帮忙,澉浦是一个面朝大海的小镇,母亲带着我们在那里度过了几年时光。 等到我稍大点,便随父母来到了上海读书,妹妹6岁时,从家乡来到我们身边。此后十年,我和妹妹朝夕相处,直到1938年,她离开上海去皖南。 家境日渐窘迫,我和妹妹辍学到大东烟厂当童工。那一年妹妹只有14岁。我们的工作机械而枯燥,时不时还被当做拿摩温的出气筒。 工友们对我们很好,特别是顾静华和范志英两位大姐。有一次,顾静华从内衣口袋小心地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油印小报,对我们说:“我们不是机器,我们要有其他生活。来,我们读报吧。”可是我们不认识几个字,两位姐姐劝我们,“妹妹,跟我们一块上夜校吧。”那一天,顾大姐和范志英跟我们说了很多,她们走的时候,路两边的灯已经亮起来。 每天,我们都沿着那排路灯去上海女青年夜校肇丰路分校学习,夜校是上海女青年会办的,实际上是受中共地下党和共青团组织领导的抗日救亡场所,老师大部分都是进步人士和地下党,在她们的引领下,我和妹妹加入了青年团。 此后的日子,我和妹妹一起参加工人罢工,一起参加纪念聂耳遇难一周年专场歌咏大会,一起发传单,一起躲避巡捕房、包打听和特务的追踪。我们共同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我们有时会躺在床上,谈着,有机会也要去前线,去打鬼子,这个念头一直放在我们的心中。 我们互相掩护,瞒着父母。他们是老实巴交的人,从来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估计想都不敢想两个女儿想做的事情。我和妹妹作为上海工人救国会的成员,几乎参加了那个时期上海所有的抗日活动和聚会。但父亲直到1937年去世,都不知道这一切。 【旁白】革命对姐妹俩来说,是不能说的秘密。但提起父母,老人的眼神带着些恍惚,多少年过去,依然可以从中感受到她那时的自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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