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4年回归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找到组织何其困难。没有办法,我只有回到上海。此时母亲带着幼弟在上海帮工,维持生计。这些年多亏了父亲当年帮助过的朋友帮忙,母亲幼弟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直到此时,母亲才知
1984年 回归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找到组织何其困难。没有办法,我只有回到上海。此时母亲带着幼弟在上海帮工,维持生计。这些年多亏了父亲当年帮助过的朋友帮忙,母亲幼弟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直到此时,母亲才知道妹妹牺牲的消息。我心里的愧疚无以言说,我是长女,最困难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她没有文化,也从不知道我和妹妹在做些什么。这些年,我们无一丝音讯,不知生死,不知母亲是如何熬过来的。这种感受,在我当了母亲之后才真正明白。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杭州找到工作,没想到遇到了集中营难友汪奇,也就是我后来的爱人。1947年,我们迎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之后的几年,尚算安定。后来随爱人到山西太原工作。 原以为从此会一直这么平淡地生活。不曾想又一场浩劫来了。 文革中,我受到冲击。他们要我写交代材料,要我坦白。 我有什么要坦白的?我感到委屈,当年在集中营,挨敌人打,我不怕,可如今革命胜利了,我还要被打被调查。我想到过死。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死,我还有两个女儿,她们刚刚成年,还没有结婚,我心里有牵挂啊。那一刻,我才明白母亲的辛酸和坚韧。 他们要调查,我就让他们调查。 可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航空母舰”。“航空母舰”是我们给高大凶狠的女特务起的外号,调查组找到她,根据她的交代,恰恰证明了我在集中营里的坚定。 1942年春天,日本侵略军为打通浙赣线而大举入侵,国民党带着我们向福建山区撤退,他们的穷凶极恶展露无遗。我的老乡,集中营难友施奇被活埋,一路上不断有战友被害。6月26日,到达目的地,女生队只剩下21人了。特务们更加严厉。训育员天天找人谈话。那天把我找了去,要我承认“参加新四军是走错了路”,“看清形势,自新悔过”。我说:“你们不也说自己抗日么?我参加新四军抗日救国,有什么过可悔?”说得他哑口无言。不久,我又被分队长女特务员,也就是“航空母舰”叫到办公室训话。“为什么不拿悔过表?”“我没过可悔。”我毫不示弱,她破口大骂,我与她对骂。她顺手拿起一根粗棒,劈头向我打来,我一手挡住她的木棒,另一只手飞快地抓起脚边的一只小板凳,朝着她狠狠砸过去。特务们闻声跑来,把我抓住,我无法站立,因为腿已被打折。 当天晚上,我被关了禁闭。“禁闭室”是用谷仓改的,又小又黑,没有窗户,没有光,空气也很稀薄,人在里边不能站不能卧,只能屈膝坐在黑暗中。难友们经常借送饭来鼓励我、安慰我。两天禁闭,非但没有征服我,反而更增强了我的勇气。 调查组陆续找了许多人调查,结果都证明了我的坚定和清白。 一年多以后,此事不了了之。 1984年,我和爱人相继离休回到了他的家乡皖南,毕竟这里有我们的青春,也可以离妹妹近些。 【旁白】正是通过文革中的调查,老人得知了不少战友和集中营难友的消息,之后又陆续找到一些。她们常常联系,老人说,这是患难之交,是共过生死的朋友。只是这两年耳朵不好使,眼睛不好用,联系渐渐少了,她明显寂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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