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吃客来说，过重阳委实比中秋来得愉快。何以见得？虽然相隔不过二十多天，但重阳节的吃食却比中秋节更为丰富。中秋节吃月饼，重阳节吃米糕，这两者的优劣且不说，仅以水族美味螃蟹来说，所谓九月团脐十月尖，重阳一到，就真正到了吃螃蟹的好辰光。老百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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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吃客来说，过重阳委实比中秋来得愉快。何以见得？虽然相隔不过二十多天，但重阳节的吃食却比中秋节更为丰富。中秋节吃月饼，重阳节吃米糕，这两者的优劣且不说，仅以水族美味螃蟹来说，所谓“九月团脐十月尖”，重阳一到，就真正到了吃螃蟹的好辰光。老百姓吃吃老酒，吮着大闸蟹的膏黄，有条件的话，再去院子里乔模乔样地欣赏下菊花，那真叫自得其乐。 中国人过重阳是要吃糕的，嘉兴人也不例外。清代《古禾杂识》记农历九月初九日这天：“用栗糕标彩旗，祀灶。士人对菊持螯，赋诗饮酒，亦足乐也。”可是，重阳吃糕这传统现在也随着“嘉湖细点”的名声一起淡了下去。前几天，我去城南路的“天天农展会”，那是嘉兴土特产荟萃的地方，似乎也没见到重阳糕，更不用说陆明在《江南风物》里述及的数种有名细点：“王江泾之公泰和栗酥，新塍之生糖猪油糕，王店之薄脆，庄史里之雪片，栖凰埭之松子状元糕，魏塘之山凤轩重油炉饼，西塘之八珍糕和朱裕大杏仁饼，干窑之黄永昌人物云片糕。” 虽说现在是一日千里的大发展时代，但“嘉湖细点”不再辉煌，对嘉兴人来说还是有些失落的。“嘉湖细点”做工精细、考究，口感自然上佳，曾驰名大江南北数百年。知堂老人考证过，明朝中叶的时候，南方细点起源于东吴西浙：“嘉兴、湖州正是代表地方。”北方的店家往往把这四个字拿去做招牌或者印在仿单上。比如嘉兴人在重阳节吃的栗糕，清代朱彝尊记录的做法是：“栗子，风干剥尽，捣碎磨粉，加糯米粉三分之一，糖和，蒸熟，炒。”做栗糕要讲究栗子和糯米的搭配比例，糯米自然也以江南产为佳。当然，诗人语言精练，记录简略了些。南湖区档案局编的《一百个民间制作》中，则更为详细地记载了嘉兴人做重阳糕的方法，讲究一点的重阳糕要做成九层：“像座宝塔，上面还做两只小羊，并点上蜡烛。这大概是用‘点灯’、‘吃糕’代替‘登高’的意思。” 嘉兴无山，每到重阳，老百姓就去登塔，这是旧时代的习俗。我以为，现在市区高楼林立，不如去爬爬楼梯，登高望远；或者互相间搞个登楼比赛，比赛完后，大家聚餐大啖螃蟹，尽情放松，倒也是“湖蟹生活”，快乐无比。 “九月九，湖蟹过老酒”，朱彝尊就有一首《九日篱菊未放，桂有余花。里中诸子过，出金华酒小饮，分韵得小字》的诗。从题意来看，那年重阳节迟桂花还开着，菊花却还未放——这情形和今年倒是差不多，漫步禾城，犹能嗅到桂花余香。 除了饮酒、吃糕、插茱萸，嘉兴人在重阳节还要吃螃蟹。过去嘉兴的商铺、作坊老板往往会在重阳节晚上，请员工吃“螃蟹酒”，由此培养出一批吃蟹高手。“嘉兴城东奚家桥酒肆，有朱二娘者当垆，善剥蟹，能以手术剥外壳，而得全蟹，称芙蓉蟹。”这是做过北洋政府代国务院秘书长的郭则沄在《十朝诗乘》里的记录，有着桃花颜面的朱二娘竟然可以做到把螃蟹里的肉全部剔出，而保留全部蟹壳的完整——这岂止是绝技，还是绝佳的广告了。 生活节奏缓慢的旧时代，人们琢磨着把日子过得更精致。吃了螃蟹后，怎样去掉手上的蟹腥？我们一般就去水龙头处用肥皂洗手，明代刘若愚却说：“用苏叶等件洗手。”清代曹雪芹说：“使小丫头取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预备洗手。” 明代嘉兴名士周履靖也有去蟹腥妙法：“以蟹须洗手则不腥。”他还说：“蟹以盐封脐眼，可久留且鲜。” 重阳节，蟹多一时吃不光，不妨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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