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先前，在嘉兴北部一带乡村中，雇人干活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叫唤工。那时田亩多的自耕农，每当农忙来临，人手不够，而季节又不等人，这时就得通过唤工来解决难题。 唤工有两种方法，一是着眼于本村或近村的剩余劳力，报酬是货币或食物大米之类。也有变通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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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嘉兴北部一带乡村中，雇人干活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叫“唤工”。那时田亩多的自耕农，每当农忙来临，人手不够，而季节又不等人，这时就得通过唤工来解决难题。 唤工有两种方法，一是着眼于本村或近村的剩余劳力，报酬是货币或食物大米之类。也有变通的法子，就是工钱免了，日后再由雇主家人还工，这叫“盘工”，有几分解放初互助组的做派。一是唤外地来找活干的东头人、西头人。什么意思呢？这是乡人对外地人的一种俗称。他们以自己居住地为中心，按方位把来自平湖一带的人叫东头人，来自桐乡、湖州菱湖一带的人称为西头人，嘉兴城南的人叫南头人，又名南头路里人。 南头人是不会前来出卖劳动力的，他们只是摇船到栖真一带收购湖羊。南头人摇船的姿势跟嘉兴北部水乡的乡民不同，北部的人摇船时一手握橹把，另一手吊橹绷绳，双脚在船板上纹丝不动；而南头人呢，他们是双手握住橹把，双脚在船板上前后走动，摇的船往往晃来晃去。人们就戏说他们是摇大船空大债。 儿时每当蚕季过后开秧门，便见三三两两穿着一身格子布衣裤的男人，从村东的田圩上向村子走来。大人们告诉我们，这是东头客人，话中有敬重的意思。这些东头人，肩上清一色扛一把扒手田铁搭，铁搭柄梢上挂一袭蓑衣，或棕做或草制，另挂一顶箬帽，手里提一个小包裹。村里要唤工的人，就会在他们中挑选身强力壮的，讲妥工钱后，他们就吃住在雇主家。东头人干农活都是熟手，坌田、扒水田、挑猪灰、插秧等农活样样在行，干起来又快又好。虽说是点工计酬的，但他们干活从不偷懒。这些人吃饭速度很快，饭毕吸筒旱烟，稍坐片刻又下田去了。当然雇主对干活的东头人也绝不怠慢，好菜好饭招待，傍晚还让他们喝点小酒。 西头人与东头人不同，她们是农闲季节来嘉兴北部乡村找活干。往往都是中老年妇女，头上包一块土布头帕，肩上背一个装有随身衣物的小包，手里提个丝绵弓。西头妇人善缫丝和剥丝绵。我们村里的木制缫丝车一般不多，都是张家用好李家再用。相比之下，剥丝绵就简单多了，只要一口锅，一只丝绵弓就可操作。缫丝和剥丝绵是技术活，雇主是插不上手的，就在旁边看这些西头妇人从沸水锅中捞茧，抽丝、挂丝、接丝，看丝筒旋转，看自家采的茧子变成白花花的银丝，蛋形的丝绵兜，看着看着，心中便会生出些穿绵绸衫和丝绵袄的喜悦来。 多少年来，唤工曾经鲜活在乡村的历史中，如今其境况已经无可复制了，留下一些文字记录，应该也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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