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风烟绿水青山国，篱落紫茄黄豆家。杨万里赞美的黄豆，我们习惯上叫毛豆，北方人称之为大豆。黄豆古称菽。毛泽东有诗曰：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黄豆在我国已有五千年栽培历史，东北地区为主产区，我们南方种的也不少。 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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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绿水青山国，篱落紫茄黄豆家”。杨万里赞美的黄豆，我们习惯上叫毛豆，北方人称之为大豆。黄豆古称菽。毛泽东有诗曰：“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黄豆在我国已有五千年栽培历史，东北地区为主产区，我们南方种的也不少。 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一到，气温升高，雨水增多，正是春耕播种的大好时节。人们牵牛荷锄，纷纷走向各自的田地。田里种的是水稻，地里种的是瓜菜和豆子。黄豆易种易活，对土地也不十分挑剔，龙沟边、田塍上都是它们生长的理想之地。用豆拐随便在地上拄一个浅浅的坑，把种子撒进坑里，盖上灰土，用脚踩实，便大功告成。几天朗朗日光照射，一夜潇潇春雨浇灌，豆苗就出土了。眼见得原先足迹踩过的地方冒出了一朵朵鲜绿的小星，不几天，豆苗很快拉出了茎蔓。一月之间，绿色便封住了田塍、地头。那绿从脚下到远处，那是浩浩荡荡的绿。伫立于绿色的边缘，茂密的黄豆棵如篱墙耸立，齐过我的腰，是我梦中的森林。少年在童话里沉醉，同时展开梦想的翅膀。 种黄豆，只为丰富家常的菜肴。黄豆不仅营养价值高，被称为“豆中之王”和“田中之肉”，且食用方便，味道鲜美。记得在儿时，一到七八月份，村里每家的餐桌上，总少不了一碗青毛豆。时而毛豆子炒雪菜；时而毛豆子烧田鸡，有时干脆就是一碗毛豆荚上桌。 黄豆老了，风阵阵吹过，饱满的豆荚摇动着身子，发出哗啦啦的笑声。黄豆可做豆腐，可村里人没人会做豆腐，只能到小镇上的豆腐店里换，一把黄豆可换一块豆腐。豆腐存在的历史同样很悠久。相传是在公元前164年，由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王刘安所发明。刘安在安徽省寿县与淮南交界处的八公山上烧药炼丹时，偶然以石膏点豆汁，从而发明豆腐。但此时的豆腐未曾将豆浆加热，其凝固性和口感都很差，因此未能进入烹调主流。直到宋代，豆腐才成为重要食品。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先后衍生出豆腐花、豆腐皮、豆腐干、冻豆腐、油豆腐、臭豆腐、腐竹、腐乳等豆制品。我小时不爱吃豆腐。外婆说，豆腐炒三遍，肥肉都不换。我觉得炒三十遍也没有肥肉好吃。因为那时家里穷，炒豆腐舍不得多放油，只是在锅底放个“油屁”，吃起来没有一丁点油香味。 觉得黄豆最好吃的要数炒黄豆。记得第一次吃炒黄豆是在腊月的一个晚上，北风像狼嚎，门窗被吹得嘎嘎响。我和外婆两人在脚炉上烤火取暖，觉得又饿又冷。外婆从一只甏子里舀出半小碗黄豆，放在锅子里炒。圆滚滚金灿灿的黄豆倒入锅里，一会就爆出响声，噼噼啪啪，很是热闹。炒着炒着，豆儿直想往外蹦。外婆用锅盖扣上，响声变得闷闷的，似有一串小炮仗在锅里炸。揭开锅盖再翻炒一会，黄豆就熟了。豆儿变成黄褐色，屋子里全是炒黄豆的香气。外婆说，冷冷再吃，当心烫嘴。我急不可耐，随手抓一把，烫得连忙放了回去。只好一粒一粒地放进嘴里，一粒一粒地细嚼慢咽，嚼得咯嘣脆响，越嚼越香。那整个晚上都变成了香香的，连那晚的梦也是香香的。 炒黄豆好吃，但很少吃到。黄豆除了留种，要用来换豆腐，做豆瓣酱，还要做团子的馅。大人不炒，孩子们只能偷偷地在脚炉里爆几颗解个馋。过年时，家里都会炒些黄豆，在石磨上磨成粉，然后作为豆沙裹进糯米团子里。此时，又可以吃到炒黄豆了，抓一把放入衣袋，出去串个门，一路上吃到哪儿香到哪儿。如今已很难吃到黄豆沙馅的团子了，其实用黄豆沙做馅的团子着实比赤豆沙馅的团子更香甜可口。 也许大家不知道，黄豆粉曾经被当作救人生命的营养粉。那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三年困难”时期，人们普遍吃不饱肚子。由于饥饿，营养不良，家乡许多人得了浮肿病，脸上、腿上一按一个坑。政府紧急调来一批黄豆粉，经村干部和“赤脚医生”逐门逐户诊断和核实，给每个浮肿病人发放一斤黄豆粉。当时我父亲也得了浮肿病，也分到了黄豆粉。黄豆粉装在纸袋里，一打开纸袋，便透出诱人的香味。但黄豆粉再香再诱人，我们兄妹几个谁也不敢偷吃一口。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父亲的救命粉。说来也怪，父亲吃了几包黄豆粉后，腿上消肿了，脸上也渐渐有了气色，健康恢复了。 童年尽管很少吃到炒黄豆，但炒黄豆却香了整个童年。如今，在我的老家，那枝稠叶茂的黄豆地已退到了远处，再也见不到了。没有豆香，没有诗意，只有依稀的回忆和童年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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