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农历五月二十，海宁路仲民间有水龙会习俗，此习俗始于何时，因缺少文字记载而无法确定，但从乡人管庭芬的日记中可以知道，在清嘉道年间就有水龙会了。我辈生也晚矣，未看到过清时的水龙会演练，想来是十分热闹的。 直到现在，我还在觉得奇怪，路仲这小小的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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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五月二十，海宁路仲民间有“水龙会”习俗，此习俗始于何时，因缺少文字记载而无法确定，但从乡人管庭芬的日记中可以知道，在清嘉道年间就有水龙会了。我辈生也晚矣，未看到过清时的水龙会演练，想来是十分热闹的。 直到现在，我还在觉得奇怪，路仲这小小的曾被称作“咪咪镇”的地方——夸张的说法就是一泡尿也能浇到的地方，为啥当时的“水龙”比别处多且品种丰富？记得原秀水浜底的“洋龙间”有铁质人力揿龙1只，直对大枫桥的桥西老总管堂“洋龙间”有“冬瓜龙”（木质人力水龙）两只，直大街虎啸弄口的“洋龙间”有一大一小两只“泵浦龙”（机械水龙）。这是20世纪60年代路仲小镇所拥有的消防家产。 这其实是路仲人消防设施的逐步积累，五条“龙”它代表着不同的历史年代。 爷爷级的两只木质“冬瓜龙”，应是清末民初的东西。它制作简单、使用简单、威力简单，就是有一点不简单——人力要求不简单，纵然没有花和尚鲁智深倒拔杨柳的神力，也得有黑旋风李逵大闹江州的蛮劲才可驾驭它。木质揿龙看起来有点粗拙，整个就是一只椭圆形的大“冬瓜”，估计能装几百斤水，内有一揿压的玩意儿，一根比小腿还粗的笔直的木头杠杆横贯桶身，是人力上下揿压使“龙”出水喷射的作用点，有点类似于活塞原理。此“冬瓜龙”若用力越大节奏越快，水就喷射得越远，反之水则奄奄一息，滴滴答答，如“强弩之末，难穿鲁缟”。而在正式使用这“冬瓜龙”的时候，还必须得有一班身强力壮的汉子，像少林寺和尚练功一样，提着木桶快速去河浜提水、倒入大木桶，这当然是非常吃力的一桩体力活。 叔伯辈的是那一只铁质揿龙，它在小镇上出现的时间大约在20世纪20年代。这铁揿龙虽然用的也是人力操作，但显然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底座有轮子可以方便出击，不像“冬瓜龙”必须由人力扛抬；揿压的手把有了弯曲度，在用力及速度上远比“冬瓜龙”省力，只要两面协调匀速揿压，即便没有蛮力也能汩汩水流、冲天而起。而且这铁揿龙较之“冬瓜龙”结实很多，经得起磕碰。如果说这“冬瓜龙”是赤脚挽臂的村头莽汉，那么这铁揿龙便是穿衣戴帽的街巷团丁了。 这两种人力“揿龙”在“机械龙”未发威的年代，充当着一方防火安全的急先锋。旧日小镇早有义务消防队组织，商家、居民，凡身健体壮的汉子，无须动员，均自动为义务消防队员。小镇四周星罗棋布的河、溇、浜、池，偶有失火，哨子一响，“揿龙”立即出动，因取水方便，能发挥快速灭火的积极作用。很显然，在小农经济的年代里，这些人力“揿龙”已属小镇市民消防意识的觉醒，也培育着小镇市民的齐心合力精神。 后来出现的机械“泵浦龙”，那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产物了。它们的威力当然跟人力“揿龙”不可同日而语了。首先，它解放了人力，只要在几位熟练操作手的操作发动下，就能即刻隆隆发威，上水、出水一气呵成；其次，扬程高远，扑救范围大，“泵浦龙”一响，水带一甩，几十米开外甘霖就能从天而降，火德星君望风披靡。 在我的记忆之中，新中国成立以后，小镇最大的一次“水龙会”是发生在1970年。那年的五月二十，五条“龙”倾巢出动，各显神通，五“龙”降水湿透老街，男女老幼呼叫呐喊，观者云集如看“猢狲赤膊戏”，把小镇弄得沸腾一般。此后就再也没搞过如此规模的“水龙会”了。 今年的农历五月二十刚过，路仲历史上“水龙会”余韵也不时在我耳畔袅袅响起，旧式的铜帽、铜灯、“木揿龙”“冬瓜龙”“泵浦龙”也常常会在眼前晃悠。这过去的风采，随着历史车轮的滚动，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唯有“防患于未然”的“火烛小心”意识仍然驻留在路仲市民的心头。这不，每年的五月二十，小镇上最新式的“泵浦龙”总会响起脆亮的嗓音，把清凉汩汩流入人们的心田，警醒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对火的疏忽与麻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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