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喝茶,嘉兴人谓之吃茶。喝汤、喝酒,也说成吃汤、吃酒。 我的父母都有喝茶的习惯,因此,我们兄弟姐妹也都喜欢喝茶。 每天,一清老早天没亮,父亲就走出家门,走过腾蛟桥,由梧桐树街一路往西到瓶山阁吃早茶。瓶山阁,地处瓶山西北角下的建国路和中和街交叉
喝茶,嘉兴人谓之吃茶。喝汤、喝酒,也说成吃汤、吃酒。 我的父母都有喝茶的习惯,因此,我们兄弟姐妹也都喜欢喝茶。 每天,一清老早天没亮,父亲就走出家门,走过腾蛟桥,由梧桐树街一路往西到瓶山阁吃早茶。瓶山阁,地处瓶山西北角下的建国路和中和街交叉口,在建国路上有两个门面,北面的门敞开着,左边老虎灶上水汽腾腾,茶客们可在南面门中进去吃茶,也可从老虎灶边上走进去,走上几级台阶,里面两开间里茶客围着八仙桌,吃茶聊天。茶客们吃好早茶,可以叫茶馆外“志来福”的粢米肉团子、肉方糕,也可叫爱珍小饭店的肉骨头粥当早点。我幼年时曾被父亲带到瓶山阁去过,那次父亲叫了一客张家弄的小笼包子,如中国象棋一般大小的小包子,一碗蛋皮骨头汤,吃前,包子在汤里浸下,所以,那时不叫小笼而叫汤包。这生平第一次吃到的美味,永远记在心头。 一九六六年后,父亲不外出吃早茶,但还是每日早起,还未洗漱,先把炉子生着,在煤炉上坐把水壶,才开始洗漱。水开了,赶紧把茶泡上。一只大搪瓷杯里酽酽的红茶,茶汤呈暗红色,散发着茶叶的香气。父亲把搪瓷杯中的茶汤倒在另外一只印着蓝色花纹的小杯子里,趁热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氤氲的水汽弥漫着,遮住了他的脸。母亲和他一样,早晨必是先喝下一杯烫嘴的茶后,才吃早饭,才开始一天的忙碌。 夏天,中午放学,我从学校回到家里,母亲早就倒了茶凉着。这时,一杯稍温的茶喝下去,解渴又解热。那时,总觉得茶不够凉,母亲说,越是天热越不能喝太凉的茶水,既不解渴也对身体无益。这话,一直到后来才体会到。 那时,没有如今名目繁多的饮料。唯一有的汽水,也因大多数人的节俭而少有问津。在街上可以看到一个个小茶水摊,一只骨牌凳(凳面长方形,如麻将牌)上,几只玻璃杯中或红茶或绿茶,当然都是茶末泡出来的茶水,杯口盖着一片方形玻璃,行人可花一分钱买得一杯冷茶解渴。杯子通常用高锰酸钾溶液消消毒,再用清水洗下后,倒入凉茶供人饮用。大热天我在杭州喝过,一则茶太淡,二则太凉无一丝热气,确实不如家中温热的茶水解渴。 要说夏天喝到最“煞渴”的茶,还是暑假里的“双抢”劳动时。大汗淋漓,舀一杯农民大缽头里早就泡好的红茶,温热的一大杯茶灌下去,虽然又出了身汗,但通身舒坦,口也不干了。 冬天,大雪纷飞,我家房子窗下是薄薄的板壁,冷风从窗框中、板壁缝中钻进来,这时,父母亲就在楼上后房里生个炭炉,炭炉上水壶中水开了,泡了一壶茶。父亲在写着什么,母亲手里缝补着衣袜,我和姐姐看书写字。窗外雪花飞舞,房里茶香暖人。 茶,不仅仅是饮品,还是良药。抗日战争时期,我家逃难到安徽农村。由于战乱,茶叶卖不出去,那些粗茶堆在那里都生蛀虫了。我的一个哥哥生了“癞疥疮”,村民说拿些老茶梗烧水洗澡能治好。母亲照村民说的给哥哥洗了几次,果然好了。我师范毕业考时,患了急性肠胃炎,恶心呕吐,校医告诉我冷茶水能止呕吐。我就靠一杯杯冷茶水,时不时喝一口,坚持参加了毕业考试。 几十年来,绿茶、红茶、白茶、黑茶都尝过,龙井、滇红、铁观音、普洱小青柑……各有各的味道,更别说桐乡的胎菊、太湖黄菊以及各色花茶。无论严寒酷暑,无论春花秋月,一杯热茶,或三五好友,或一本书,都是岁月静好,都是人生的惬意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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