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早春四月，东边的天空刚刚有点泛白，秧田里就满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了。年老的和年轻女人，还有刚学做农活的孩子，一个个坐着小秧凳，在秧田里拔秧。他们顾不得早春的丝丝寒意，一双双手紧紧贴住秧田的泥面，忽前忽后游动在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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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早春四月，东边的天空刚刚有点泛白，秧田里就满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了。年老的和年轻女人，还有刚学做农活的孩子，一个个坐着小秧凳，在秧田里拔秧。他们顾不得早春的丝丝寒意，一双双手紧紧贴住秧田的泥面，忽前忽后游动在秧苗之间，右手刚握住了几株秧苗往后拔起，左手又赶向前去抓住了另外几株秧苗……不消一个时辰，每个人的身后，都已卧着一条绿色长龙了。天透亮了，村里的炊烟正在慢慢消散，他们一个个站起身来，捶捶发酸的腰，拿起秧凳，匆匆地跑回家去。尤其是那些年轻女人，一进家门，急急地喝完两大碗粥，简单地料理一下家务，随即又转入插秧的行列。
田塍上，几个男人挑着码得像宝塔似的秧担向前移动着。来到田边，他们弓腰放下扁担，然后提起秧把向早已平整好的水田里一一抛去。只见他们手腕一旋，那秧把便在空中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嗒啪嗒”地站在水田里了。
在往昔的嘉兴北片乡村，插秧向来是女人的活，男人很少参与。轮到插秧的女人，她们一个个卷起裤腿，撸起衣袖，在田塍跑上跑下，先要绷好田丝绳，然后下到田里一字排开，插秧就开始了。只见她们顺手从身后抓起秧把，很快把腰上的稻草扎拆去，然后左手握住秧把均匀地分着，右手快速地接住，在拇指、食指、中指夹住秧根的一瞬间就把秧苗点进了泥里。在你追我赶的欢声笑语里，一个个绿色的音符渐渐演化成为一根根绿色的琴弦，整整齐齐地在水田里延伸着。 插秧是个技术活，不仅要求分秧均匀、间距相当，而且横里竖里都要对齐；插秧又是个辛苦活，插秧时间长了，腰就会产生难忍的疼痛感；插秧还常常会受伤，泥土里到处埋伏着碎玻璃、碎瓷片、螺蛳壳等尖的物体，一季秧插完了，女人们嫩嫩的手指上，总是伤痕累累的。 有一段时期，插秧机走进了田野，可是很快就被淘汰了。据说插秧机分秧不均匀，插的秧常常插不实，影响收成。随着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现在家乡一年只种一季水稻，干插秧等农活比以前轻松了许多，不少农户就雇人插秧了。于是，许多插秧人披星戴月地忙碌在家乡的土地上。他们每天都要把两条沉重的腿深深地伸进泥土，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后退着。他们没有歌声，也没有笑声，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份闲心，他们甚至来不及直起腰来擦一把汗水，因为工钱是按所插的田亩来计算的，为了多挣几个苦钱，他们舍不得耽误片刻的时间。 在嘉兴这块素有鱼米之乡之称的土地上，庄稼人世世代代都是要插秧的。如今，一样的田野，却已不是土著在插秧了。但是，在满是泥浆的水田里，照样需要那一群群倒退着向岁月挺进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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