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0年,我进嘉兴师范读书。当时同学主要是嘉兴本地人和嘉善人,还有少数湖州人。 由于自小一直生活在嘉兴,对于嘉善,只闻其名,未闻其声,进了师范,才第一次听到嘉善话。虽然嘉善嘉兴相隔不远,语言基本相同,但还是有差别。我们,嘉兴人讲吾伢,嘉善人说
1960年,我进嘉兴师范读书。当时同学主要是嘉兴本地人和嘉善人,还有少数湖州人。 由于自小一直生活在嘉兴,对于嘉善,“只闻其名,未闻其声”,进了师范,才第一次听到嘉善话。虽然嘉善嘉兴相隔不远,语言基本相同,但还是有差别。“我们”,嘉兴人讲“吾伢”,嘉善人说“吾客”,于是,嘉兴人说:“吾客,吾客,伍客烧卖?”嘉善人反唇相讥:“吾伢,吾伢,小毛头哭呀?”但嘉善人的话还是蛮好玩的。嘉兴人说的面包,指的是烘焙房里烤出来的,而馒头和包子则是面粉发酵后蒸出来的。但嘉善话中,将馒头叫面包,这让我们觉得很奇怪。嘉兴人把糯米粉做的圆圆的食品叫做“团子”,嘉善人叫“圆团”,糯糯的口音加上说时的口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圆圆的糯糯的团子们。嘉兴人形容人滑稽地表现自己那种轻浮状,谓“千煞煞”,嘉善人则曰“鲜夹夹”。嘉兴人讲活,句末不是有个“哩”就是“嗷”,比如:“吾伢屋里就要到快哩”、“这只鸡倒蛮赞额嗷”。嘉善人讲话的句末,“哇”比较多,“吾客两个班老早就认得啦额,哇!” 最令嘉兴人发笑的,是某些字的发音。风,应是“feng”,嘉善人读成“hong”,于是开玩笑时,老拎出来说事。我二嫂娘家是嘉善人,我侄女婿常去嘉善,一日饭后说笑,他讲了一句嘉善话:“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听者都笑。军,应是“jun”,在嘉善话中则是“jin”,只觉得硬硬的。还有把“灰”说成“帆”,我父母也觉得好玩。当然,嘉兴话中,肯定也有许多令别的地方的人觉得好笑好玩的,只是我们不知道不觉得而已。 嘉善话中还有好多有意思的,如“克伊讲?死人交易”就是一例。起先我不懂,什么意思?嘉善同学反问我:“你与死人谈生意,他会跟你说吗?会有结果吗?”口气充满鄙夷。喔,我懂了!真贴切,且充满感情。 说起土话,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文革”之前,我校搭伙在当时的嘉兴镇人委食堂(勤俭路禾兴路口)。庞艺影先生在博物馆工作,他们也在镇人委食堂搭伙,经常碰到,但没有打过招呼,彼此却是相熟的。一天吃饭,他和同事边吃边聊,不知怎么说到“肉”。庞先生讲:“嘉兴人讲‘肉’这个字,第四声,听上去十分惊奇——‘喔唷,今朝吃肉啊!’上海人讲‘肉’这个字,第二声,口气就很平淡,好像在讲,‘啥稀奇啊,不就是一块肉么,又不是呒没吃过!’所以上海人派头大,讲闲话就不一样。”闻者无不喷饭。这句话都五十多年了,不知庞先生尚记得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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