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周我们说了和数字一有关的嘉兴话，这次再来说说数字二。 二和一比起来，毕竟位居次位。《韩诗外传》：夫上堂之礼，君行一，臣行二。也就是说，君是一，是主；臣是二，是次。开句玩笑，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二不能和一争夺话语的数量。虽然和二相关的话语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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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我们说了和数字“一”有关的嘉兴话，这次再来说说数字“二”。 “二”和“一”比起来，毕竟位居次位。《韩诗外传》：“夫上堂之礼，君行一，臣行二。”也就是说，君是一，是主；臣是二，是次。开句玩笑，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二”不能和“一”争夺话语的数量。虽然和“二”相关的话语不太多，但细数起来，当然也有不少，比如“二房东（租房子后再转租给别人的人）”、“二爷（旧时指男仆、跟随）”等，这都是从“二”的副（与“正”相对）、次（与“主”相对）的词性出发而来，其实就是“贰”。要注意，二房东并不是第二个租房子的人，即便他是第三个租房子的人，只要他转手再把房子租给别人，也叫二房东。 还有一个有趣的词语，叫做“二郎腿”，特指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的坐姿。比方说小孩的样子老头老脑：“格小鬼头，二郎腿翘翘，像煞副样子。”为什么要把这个坐姿叫“二郎腿”？传说是因为和治水之神杨戬有关。杨戬又称二郎神，为民平定水灾，四川都江堰灌口的二郎神庙最为著名，他的坐姿就是右腿搁在左腿上。关于二郎腿的来源，流沙河先生撰有《二郎腿的解释》，此不赘述。这里只想说，“二郎腿”这个说法又把蜀语和吴语连在了一起。 和“二”相关的话也有纯粹从其数词的词性出发的，比如“二老官（排行第二的男子）”“二娘娘（二房或偏房）”、“二婚头”等。 “二”在嘉兴话中的读音是怎样的？我们把“二婚头”作为例子展开来陈述一下。“二婚头”一般指再嫁的女子，但也称再娶的男子。比如，“伊已经是二婚头了，还拖了个油瓶过去。”就是说“她已经是再嫁了，还带了个和原来丈夫所生的小孩子过门。”或者“伊一个黄花大姑娘，嫁拨勒一个二婚头做老婆，真是想勿到。”就是说“一个大姑娘竟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做妻子，让人想不到。” 在“二婚头”中，“二”读若“ni”，这是“二”在嘉兴话中的白读（即土话）。在北宋的《广韵》中，“二”属于去声，而至切，至韵。“二”的读音在音韵学上是很特殊的，它属于日母字这个系列。日母字，简单说就是指以“日”的声母（普通话中为r）为声母的这类字，比如吴语中的绕、热、让、惹、耳、日、二、饵、人等等。上述文字，我们勉强用现行汉语拼音来标注在嘉兴话中的白读音，依次类似为niao、nie、niang、nia、ni、nie、ni、ni、nin，这些字的声母在嘉兴话中都是鼻音，而普通话中却是摩擦音。一般认为现在普通话“日”字声母的卷舌音“r”是元代蒙古人带来的，而吴语日母字的声母是唐代以后慢慢渐变过来的。 “二”和“儿”、“饵”、“耳”一起构成了止摄开口类日母字，白读都读若ni，虽然现在这些字的吴语文读都类似于普通话的er，但韵母er只是韵母i的变体（参见王力先生《汉语史稿》第二章《语音的发展》），这就让人联想ni是古音在吴语中的沉淀。日母字在吴语中大都有文白两读的情况，很复杂，这里仅说一下“二”。“二”的白读ni，在生活中用的还是很多的。比如：“阿二头炒股票亏得一塌糊涂”、“今朝买了二两弯转”、“往东走，过了第二爿桥就到了”等，还有数数时，“一二三四五六……十二……廿二……”其中的“二”更要读作ni，在打扑克牌时，嘉兴人还诙谐地把其中的“2”叫做“邋污泥”，也是因为“二”谐音“泥”这个现象。 “二”的文读“er”一般出现在专有名词、新名词（是外来的，新出现的）中，比如“二次能源”、“二副（船员职务）”、“二极管”、“二人转”、“二进制”等等。 有朋友说，数数时，听到嘉兴人是读“一ni三四五六……”，但也听到他们读“一两三四五六”，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就牵涉到“二”和“两”的异同，我们下次再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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